上世纪四十年代,十八岁的二舅母嫁给了十二岁的二舅。那时二舅两桶清鼻涕趴在嘴唇上,光知道凑热闹,结婚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
二舅十八岁那年,朝鲜战争爆发,他参加了志愿军,那时二舅母怀孕三个月了。
队伍要出发了,二舅胸前的红花被风刮得摇摇晃晃的;二舅母的两眼红红的。二舅掏出手绢给二舅母擦擦眼泪说,不哭,人家笑话你,过江打鬼子去,胜利了就回来了。
队伍在二舅母的眼里变成了蚂蚁,直到蚂蚁消失了,她才回家了。
五三年十月,战争基本结束,二舅要回家了。他是这个村庄惟一一个回来的战士,其他两名战友都已埋骨他乡。
二舅一路上在想,妻子一定会在村口迎接着我;孩子一定会叫爸爸了。
二舅想不到,二舅母不在了。他是患产褥热死的,那时卫生环境十分恶劣,产褥热非常多见,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二舅悲痛欲绝,他最纳闷的是妻子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二舅母不会写字。
二舅在灶旁的墙上发觉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杠杠,是用木炭划的,数了数,总共一百八十一条,一算,恰是自己离开她的天数。二舅泪如雨下,原来二舅母的思念都留在了这一百八十一条黑杠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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