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懵懂的一年,迷迷糊糊,仿佛那一年的秋雨,缠缠绵绵,而又朦胧一片。
当AILY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不知所措,不是兴奋,不是激动,只是木然地呆了很久,拿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忘了放下。
AILY说她喜欢吃巧克力,然后又告诉我她的生日是4月1号。她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除非你是傻瓜。”我自诩地大声嚷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生日到底是不是4月1号,因为我要求看她身份证的时候她死活不给。对了,忘了说了,那天是3月31号。
第二天,当慵懒的阳光照射大地的时候,我赶到了超市,买了一大盒德芙巧克力。
风光旖旎,拿着巧克力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是AILY吃巧克力时的模样:不小心口水溅湿衣角,我便哈哈大笑,她忸怩着命令:不许笑!
我喜欢爱撒娇的女孩子,因为她们其实心胸开阔容易亲近。有时候,AILY生气时会乱扔我课桌上面的书本,像仙女散花一般,我喜欢这么比喻她。我觉得这是她最可爱的时候,所以我顺着她意,故意再从课桌里掏出一些书本,好让我多欣赏一会儿她紧锁的远山眉,撅起一定弧度的樱桃嘴。
我把巧克力藏进了她的课桌内,因为她还没来。
我期待着AILY看见巧克力时受宠若惊的样子,最好给我一个亲吻(当然那不可能)。她看见后却冷冷地说了声谢谢,或者说有些霸道,仿佛在警示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她那天没有在教室里吃巧克力,她说怕别人看了流口水,她说她一个人在被窝里吃了一个晚上呢。我说AILY,你就不怕肥上一圈吗。她便又开始扔我的书本了。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初恋。
双休日的时候她问我去不去看电影,我说好啊,恐怖片吗。她说不是,是午夜凶铃。她一向知道我胆小,有时还说我不像男人,没有一点儿英雄气概,不安全。我说这不一样,那是与生俱来的,和安全感无关。她皱起眉头问我:“要是有人非礼我,你会救我吗?”我用拳头捶着胸膛说:“英雄救美,死而无撼的。”她便咯咯地笑了,笑得很灿烂,很淑女。她拉着我的手说,那今天我们不看恐怖片了,看韩国爱情片吧。我松了一口气。
看电影的时候,我们像大多数情侣那般,她依靠在我怀里。有时,看到感人的地方,她便拉着我的衣角偷偷哭泣。我递给她一包纸巾说,擦擦鼻涕。她立刻破涕为笑了,眼角闪动着余留的泪光。
回家时,她说打的太贵了,要走着回去。于是,我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夕阳中,身后是两条长长的影子。
有一天,AILY一进教室就趴在桌上,整个上午都趴着。我问她怎么了,她泪眼模糊,问我是否爱她。我摸了摸她白净的额头,打趣道,小鬼,你是发烧了,还是小说看多了。她马上重复了她的问题,很认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爱!”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带上我去海南好吗?”那是她说过她最向往的地方。她喜欢那里的大海,喜欢那里的沙滩,喜欢水天相连的那种依恋的感觉。她说她幻想着有一天她的王子将带着她一起飞到那里去看海上日出。说这些的时候,是在一个星期前,当时她目光炯炯,仰头看着我,像一个未满三岁的小孩,满脸的天真、单纯。如今,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恐慌,似乎一碰即碎。我不知道这女孩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我说,傻孩子,别开玩笑了,我们才高二呢。“我想要现在,你会吗?”
“不会!”
然后她跑了,跑回了家。
一连几天,她都没来上学。据她的一个好友LIN说,AILY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她父亲对她很凶。
后来,当AILY回来时,她变得沉默,郁郁寡欢。我没有问她什么,也不能问她什么。
再后来,我了解到AILY的父亲发现AILY早恋,很生气,大发雷霆。
而我没有能够像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伟大,也没有成为AILY童话里的王子。因为我是庸俗的人,因为我害怕童话的悲剧。
第二年,AILY转学到了另一个城市。
我想她会遇上那个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