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的一天,妈妈塞给我一块蛋糕。“妈妈要去广州找爸爸了,你要听奶奶的话。”我盯着蛋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不知,那是她留给我的最后记忆。
从此,我和奶奶艰难度日。直到7岁那年,奶奶也因病离世。我成了实实在在的孤儿,无处可去的我沿着铁轨走了很长的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我蜷缩在一个茅草垛里睡去。当我醒来是,我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比我高一点点的女人。
我哭着告诉她我的遭遇,她默默地将我牵到她家,很快端出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面条。饥肠辘辘的我三口两口吃完,“哇”的一下哭了。“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啊……”她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从此,我叫她席妈。席妈平日以拾荒为生,她却想尽办法把我送到学校。我无以为报,只有努力学习,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不料高三下学期的一天,我突然昏倒在教室里。想不到的是,我得的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我如坠冰窖。我欠席妈的已经太多,我不能再自私地将她拖垮。席妈却紧紧抱着我:“病一定要治!你再想死,当我白养了你。”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我开始采取保守治疗,并暗暗下了决心,为了不辜负席妈的希望,我一定要参加高考。于是每当精神稍微好点,我就看书复习。当接到东北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我和她相拥而泣。
席妈做出陪我读大学的决定。“我想好了,到大连后,我摆个煎饼果子摊。”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在大连的生活。
几个月后的一天,正在上课的我突然开始流鼻血。老师和同学慌忙把我送到医院。很快,我和席妈的故事传遍了学校。老师和同学纷纷募捐。席妈的煎饼果子摊前,每天买煎饼的人排成了长队。
席妈每天都会做各种好吃的换着给我吃。她总是搬着一个小板凳,守在我旁边,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我说,我就喜欢吃你做的煎饼果子!她不听,还是坚持给我做各种好菜。我急了,赌气不吃饭,她终于依了我:“臭丫头,就你能治我!”我躺在床上直笑。
舍友把我的故事发到了网上,引来了很大的反响。席妈每天都会收到汇款单,她把这些好心人的名字记录下来,说将来一定要报答他们。
终于,中华骨髓库也传来好消息:找到了相配的骨髓!我顺利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在席妈殚精竭虑的关爱下,身体渐渐康复。后来,我被学校保送读研究生。拿到硕士学位后,我一边工作,一边攻读博士。
2012年,我被兴业银行上海分行录取。我决定带席妈一起去上海,我对她说:“妈,是您给了我两次生命。我们再也不分开!”席妈点点头,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司志政摘自《知音·综合版》
(作者:李亚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