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悲伤

盛夏,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每天长辈们尽量站直了身体,给我带来一片阴凉,但我还是时常感到胸闷,头晕。我时常能听到长辈们的叹息声……“我们几个开花吧?”几位年长的竹子向竹林的首领提议。“开什么花?要开花也还轮不到你们?”作为竹林里最年长的首领马上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我听到首领霸道的言论,心里为那几个提议的长辈抱不平。人家想开花怎么了,开花也要凭资历吗?桃树,梨树,杏树不是每棵树都开出了花吗?可我毕竟还小,没有资格参与讨论。
  暑气蒸腾,烈日炎炎。长辈们努力地探寻地下水,可哪有那么容易。竹林里的叹息声变得多了起来……“还是我们开花吧?”那几位年长的竹子又提议。这次首领没有立刻否决,而是沉思了许久说:“再等等吧,再努力寻找地下水。”
  我不解,为什么开花还要再等等呢?我偷偷问过桃树,梨树,杏树。他们告诉我,只有开花,树才能结果,才能有种子,才能有小树苗。他们都说,开过花的一生才完满。
  我拽住一位比我大十几岁的竹子问他知道竹子开花的事吗?他忌讳莫深,只是跟我说,每棵竹子都害怕开花,都不想开花。
  我似乎有些明白首领的决定了。开花对于竹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首领拒绝答应。但我有陷入了更深的迷惑,那为什么那几位长辈每次都要提议自己开花呢?
  一个星期后,竹林里布满了叹息声……“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必须开花。”那几位曾提议的竹子变得坚定起来。首领沉虑良久,他微微抬头:“最后再等十天吧……”
  十天不长,竹林却过得很艰难。就在第十天,真的如首领所说,天阴沉沉的,一滴雨水落了下来……大家伸展了身子,等着享受雨水的滋润。可是,雨水只来得及在布满灰尘的叶片上砸开几个坑,雨就停了。
  竹林里的喜悦刹那间消散,代替而来的是无尽的沮丧。
  第二天,骄阳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睁开朦胧的双眼,我愣住了。竹林变了样子,好多竹子细长的竹枝上挂满了黑色的小花,远看像一串串可爱的小铃铛。
  开花了吗?我迫不及待地想问一个开花的竹子,他的叶片变得枯黄,任我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回答。看着仅存的几棵嫩竹,瞬间,我明白了一切。为什么首领不让开花,因为竹子开花意味着死亡。为什么那几位长辈要提议开花,因为他们想牺牲自己给我们这些年轻的后辈留下更多的养分。
  和我一样,所有的嫩竹都仰望着这些黑色的小花。眼里肃穆,眼角挂着泪珠。
  那花,真的好美!
  彤彤摘自《意林童话》
(作者:早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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