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东墙

傍晚，长江边上起雾了。姚天一置身于薄雾中，在江边走来走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掌柜的小破酒馆被人拆了东墙，后来有人看见他冒雪背着行囊暗夜离开，丢下老，丢下少，他是否也曾无奈，一去若回来，老家的酒香还在不在……”手机铃声响了。每当听到这铃声，姚天一的心中便会有一种冲动：拆东墙。
　　姚天一的手机又响了，姚天一闭上眼睛，念着：“拆东墙，拆东墙……”手机一直响，姚天一一直没有接。
　　第二天朝读课后，各位科代表开始收家庭作业。“姚天一，数学作业就差你的了。”数学科代表说。“没有做。”姚天一平静地说。数学科代表记下了姚天一的名字。“姚天一，把英语作业交上来。”英语科代表说。“没有做。”姚天一平静地说。英语科代表记下了姚天一的名字……
　　第一节课，老班走进教室。“今天，是谁所有的作业都没有交？”老班问。“我。”姚天一站起来。老班说：“你怎么也不交作业了？”姚天一沉默着。“坐下吧，课间到我办公室去。”老班说。可是，姚天一就是不坐下。
　　老班摇了摇头，说：“我们上课吧。”老班打开一个粉笔盒拿粉笔。可是，她没能拿到粉笔，却看到了满盒子鹅卵石。另外一个粉笔盒同样如此。“谁干的？”老班吼道。“是我。”姚天一平静地答道。 “怎么又是你？”姚天一坐下了，没有回答老班的问题。
　　下午放学后，老班亲自把姚天一送回了家。坐定后，老班对姚天一说：“你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吧。”姚天一走进自己房间，反锁了房门。
　　又一次阶段测试开始了。考语文时，姚天一飞快把那些空格填满，便开始睡觉。考数学时，姚天一做完选择题和填空题，便开始折纸飞机。考英语的时候，姚天一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把答题卡涂好……
　　当成绩排名贴在公示栏的那一刻，姚天一笑了。班上有六十六个学生，他排在五十位，以前总考第一的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接下来，老班和爸爸妈妈对姚天一进行轮番轰炸，姚天一采取的战术依旧是沉默。
　　晚上，老爸老妈都下班后，让他给老班道歉。然而，姚天一坚持说：“转学吧。”
　　姚天一真的转学了。姚天一和老爸老妈约法三章：不准说自己曾经有多么优秀的成绩，不准说自己的毛笔字写得多么棒，不准说自己有多少优点……
　　姚天一转到新的学校以后，老师和同学们都拿他当中等生看待。
　　姚天一的手机又响了，他出神地望着江心，正在为一个问题纠结：明天就是阶段考试了，他到底应该让各科考出多少分才合适？
（作者：曾维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