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布哈依转过那道山岬,突然听到前面山坡传来激烈的豹吼虎啸声。它登上一座石冈一看,是一只孟加拉虎正在追逐一只母豹,母豹脊背上已有一条长长的虎的爪痕。
孟加拉虎奔跑起来最高时速可达六十公里,不管是比赛跑还是比跳远,金钱豹都不是其对手。当然,豹爪豹牙不是豆腐做的。因此,在对付孱弱的草食动物时,老虎无所顾忌,但在对豹虎视眈眈时,老虎一开始并不急着和豹咬成一团,而是用凶猛的啸叫进行恫吓,追追停停,欲咬还休。
虎豹争斗极容易造成这样一种局面:豹子眼看自己面对饿虎,逃,逃不脱,甩,甩不掉,咬,咬不赢,便会萌生出爬树逃命的念头。不幸的是,豹的这种逃生念头恰恰把自己的性命送进虎嘴。
狡猾的老虎在进行了几次试探性的扑击后,会突然间稍稍拉开与豹的距离。于是,豹便瞅准一棵大树用尖利的指甲抠住粗糙的树皮迅速往上攀爬。
老虎等豹子爬上两米高的树干时,突然从远处疾奔过来,赶到大树下。这时,豹顶多爬上三米高的树腰。老虎竖直身体高高地扑上树,两只前爪一下搭在豹的肩胛上,把豹从树干上强行撕扯下来。就在豹往下跌滑的当儿,老虎又一口咬住豹的颈椎。豹背对着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凡虎豹之争,豹都是死在一棵大树下的。
眼前这只年轻的母豹正在犯着豹家族通常所犯的错误,布哈依飞快地冲下石冈,在孟加拉虎起跳的一瞬间,也蹿跃起来。
豹和虎在空中相撞,就像两道闪电在空中碰触,布哈依和孟加拉虎在空中打了个短暂的停顿,一起笔直地坠落到地面。好险哪,虎爪差点就揪住母豹的肩胛了。
布哈依是从虎的侧面往上蹿跳,豹头结实地撞在孟加拉虎的腰上。虎落在地面,打了几个滚,这才站起来。布哈依趁老虎立足未稳晕头转向之际,两只豹爪在虎臀上狠劲抓了一把。
孟加拉虎发出一声狂啸,张开血盆大口,朝布哈依扑来。布哈依纵身一跃闪开了。
这时,年轻的母豹从云杉树上跳了下来,两只豹一左一右对孟加拉虎形成夹角之势。一只虎是极难同时对付两只豹的。孟加拉虎悻悻地扭头闪进荒草丛。
布哈依迈着绅士般的优雅的步伐走到香格莉身边,用舌头一遍又一遍舔香格莉背脊上被虎爪抓出的伤痕。香格莉依偎在它身边,用豹特殊的语汇诉说着自己的感激。
山高人为峰摘自《情豹布哈依》
(作者:沈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