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小姐的种子

传说，在中国最西面有一个镇，叫铅灰色小镇。在这个镇上，所有事物的颜色都是铅灰色的。真的有这样的小镇吗？带着疑问的双鱼背上行囊，来到铅灰色小镇。没错，这里的人都生活在一个铅灰色的世界里。双鱼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你真的如传言所说想改变这里？”这天，双鱼那位年长的邻居敲开了他的门。“对。”双鱼微笑着回答。“天啊，这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对我微笑。不过，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邻居缓缓地说，“我叫蜗牛，曾是最出色的喜剧演员。当我听说这个铅灰色小镇后，就来到这里，想给这里的人带来欢乐。可我在广场上表演了无数个日夜，始终听不见他们的笑声。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也变成了铅灰色。你放弃吧。”
　　“我还是想试试。”双鱼说道。蜗牛叹出一口铅灰色的气，离开了。双鱼送走蜗牛，打开行囊，从里面取出许多袋子。每个袋子上都标注着一种花的名字。
　　双鱼把花种一一送给了镇上的人，让他们种下，但他们都用铅灰色的神色告诉他，这是白费力气。剩下的最后一包花种，他播在了门前那块铅灰色的土地上。
　　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天清晨，双鱼的门前开满了红色康乃馨。那红烧灼着路过的居民的心，他们中有人下了决心，试着种下那些花种。

　　一年年过去了。十年后，有人种出白色的茉莉花，有人种出蓝色的矢车菊……小镇的铅灰色变淡了。
　　“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蜗牛又敲开了双鱼的门。双鱼笑着说：“我来自木鱼小镇。”
　　蜗牛说：“我听说过木鱼小镇。传说，村庄里住着一位叫木鱼的女孩。她还未出世，父亲就在战场上牺牲了；十岁时，母亲去世；三十二岁时，她的左腿因伤痛残废；四十五岁时，她的儿子遭遇车祸，媳妇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离开……
　　“当她遭遇不幸时，就会在门前撒满花种。但是，不幸一桩接一桩，于是她在山坡上撒下花种……很多年过去了，她撒下种子的地方变成了花海，她所住的村庄变成了一个花香小镇。木鱼小姐，她能在不幸中寻找到力量，又为不幸的人制造出美。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吧？”
　　“不，我的确来自木鱼镇，那里也的确住着一位木鱼小姐。”双鱼说。“你到底是谁？是木鱼小姐让你来的？”蜗牛问。“我就是那位父亲遭遇车祸，又遭遇母亲抛弃的襁褓中的婴儿。”双鱼点点头，“你种的茉莉就如同很多年前祖母为我种下的那种颜色。”
　　蜗牛看着微笑的双鱼，看到他眼睛的最深处。他看到，在那里有一位老妇人正站在花丛中，对他微微笑着，如一缕香，似一株花。
　　菊韵香摘自《读友》
（作者：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