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淘金故事》一书中有这样一则趣事:一个年轻牛仔发现自己坐骑的马掌坏了,便匆匆来到附近小镇上的唯一一家铁匠铺。他看到铁架上有一块成型的马蹄铁,便顺手拿起来,谁知,这是一块刚打好的马掌,牛仔的手被重重地烫了一下,马掌也掉落在地上。但他忍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铁匠师傅看到掉在地上的马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关切地问道:“你这个冒失的家伙,被烫着了吧?我这里有烫伤药,给你抹点儿吧。”牛仔极力维护自己的形象:“我怎么可能被烫着呢?只是你打的马掌不太适合我的马,我要另找一家铁匠铺。”说罢,便牵着马匆匆离开了。铁匠望着牛仔的背影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你慢慢找去吧,最近的铁匠铺也在百里以外!”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要知道,即使在今天,面子问题仍然很普遍。这一点,卡莱尔先生的人生经历可以佐证。我认识卡莱尔先生已有20多年,在这些年间,他有过3次出人意料的职业转换。最初认识他时,他刚从神学院毕业,在我常去的那所教堂担任牧师。后来,我再也没在教堂见过他,听说又去上学了。
多年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这些年他先是在医学院学习,而后进入医院工作,现在已是一名主治医师了。我问他为何会重新选择职业,卡莱尔回答:“坦白讲,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钱!我妻子艾玛患上了一种怪病,每年我都需要给医院送去一大笔钱。”
“这么说,医生比牧师挣钱要多得多了?”我问道。“毫无疑问!”卡莱尔肯定道,“以前我在医治人们的心灵,现在我在医治人们的身体,我发现,人们更愿意为他们的身体而不是心灵掏更多的钱。”
多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卡莱尔,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民事庭注册律师,当然,他这次的职业转变仍然是为了他的妻子,为了钱。“难道律师比医生更能赚钱吗?”我真心请教。“当然!尤其是民事律师。”这位前牧师、前医生无比自信地肯定道,“我的一个新发现是:人们为了他们的面子——而不是身体,更不是心灵——掏再多的钱也毫不吝惜。”
“面子?”我充满好奇地问道。“没错。”卡莱尔耐心地给我解释道,“你可能想象不到,前来找我打官司的,大多数都是夫妻、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朋友熟人、街坊四邻,而且投诉的往往是不需调解就能解决的生活琐事,但他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和对错来。”
“怎么会这样?”我不解地问道。“说到底,就是个面子问题。比如我经手了这样一个案子,一对原本关系不错的邻居,一家的狗咬了另外一家的猫,猫主人一怒之下将狗打瘸了,经过说和,猫主人愿意赔偿狗主人200美元,但狗主人坚持要猫主人当着所有街坊的面给他道歉,于是,官司打到了我这里。最后的结果是两家耗时半年、共花费6000美元诉讼费,猫主人被迫向狗主人道了歉,而两家也从此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路人。”卡莱尔说。
最后,卡莱尔总结道:“虽然面子问题让我赚了不少钱,但我想不明白的是: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诸多涉及颜面的事情,大都是些小事,但很多人都愿意把它视作关乎自尊、名誉、形象的头等大事,即使付出时间、金钱、友谊、亲情、快乐、健康等重大代价也要坚决维护。只是,真的值得吗?
(摘自《读者·原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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