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北京城,披红戴绿。盘古七星酒店内,一场盛大的新书发布会正在等待女主角的到来。大门敞开,陈文茜一身素黑,轻摆腰肢,缓缓走来。那举手投足间的妩媚,配上头顶一朵张扬的羽毛花,立刻抢尽了全场的风光。
李敖曾说:“陈文茜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每个与陈文茜对坐的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聪明”。茶几上放着她的新书《只剩一个角落的繁华》,这是她授权大陆出版的第一本书,收录了她过去一年多对世界的思考。
浪漫而叛逆的台湾女子
1958年,陈文茜出生于台湾宜兰县,在外婆家长大。1976年她考入台湾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就职于《中国时报》副刊部,因才华出众而被快速提升为主编。1987年她赴美留学,并取得历史社会学博士学位。1995年5月1日,陈文茜结束在美国的留学生活,回到台湾,成为民进党文宣部主任。
陈文茜一回到台湾,立即显露出过人的才华,她犹如一股春风,吹皱了台湾政坛的一池死水。1995年初夏,陈文茜身穿大红低领背心,下着超短迷你裙,头发染成黄色,10根手指涂着10种颜色,在电视上侃侃而谈。她思路清晰、口才敏捷、言谈犀利,直指问题要害,特别是她那身妖艳华丽的打扮,吸引了观众。在人们眼里,女人从政,打扮一般趋于男性化,短头发,深色服装,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陈文茜却一反常规,穿着性感,浓妆艳抹。她的出现,很快在台湾政坛刮起了一股旋风,人们称之为“陈文茜现象”。
陈文茜说:“我天生是个浪漫而叛逆的人。”“政治需要的是庸才,创作才需要天才。”“我选择政治,是觉得与其让很笨的人来统治我,不如我去统治很笨的人。”她熟练地运用媒体影响力,成为或风云、或明星般的焦点。1998年,陈文茜被《亚洲周刊》英文版评选为全亚洲25位“创造趋势人物”之一 。
正当陈文茜处于政治生涯的上升期时,因为坚持“理想高于利益”的信念,她认为应该正视两岸关系与岛内的社会和解,反对台湾独立,为“台独”势力所不容。1999年3月,陈文茜愤然退出民进党。她说:“我离开民进党的时候,像一个受虐的妇女。”
沉淀了一段时间后,陈文茜2001年高票当选无党籍“立法委员”。2004年台湾大选,陈文茜再度大放异彩。她从泛绿转向泛蓝,并为连宋竞选“总统”出谋划策。陈文茜头脑灵活,点子很多。但是,“3·19枪击案”的发生和国民党在选举中的失败,令陈文茜再一次远离台湾政治。当年年底,陈文茜宣布退出政坛。
能言善辩的台湾名嘴
早在1996年,陈文茜就开始试水电视媒体,主持政论节目《女人开讲》,其知名度飙涨,与赵少康、李敖并列为台湾“三大名嘴”。2000年,陈文茜又推出《文茜小妹大》。她痛快淋漓地针砭时事,也因此得罪民进党当局。2003年4月6日,《文茜小妹大》被停播,但这并没有吓倒陈文茜。她说:“如果陈水扁要拿政治对我宣战,我就奉陪到底,不能主持节目,我就去帮泛蓝军打选战。看是你们绿营会打选战,还是我会打选战!”
2005年,退出政坛的陈文茜在凤凰卫视主持《解码陈文茜》,延续她自信敢言、鲜明犀利的风格。尔后又陆续推出《文茜的世界周报》《文茜的异想世界》《文茜的与我们的人生故事》《文茜的虚拟秀》等节目,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陈文茜横跨台湾政治、商业与媒体界,成为台湾颇具影响力的风云人物。她在政界人脉深厚,常有独家资料披露;她对两岸关系、台湾政局与台海局势、国际问题,特别是中美关系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独到的见解。
陈文茜也似李敖般以“骂人”著称。她与李敖交情很深,两人常以“兄妹”相称。李敖骂起人来气势汹汹,粗话连篇,动辄就说“台湾的混蛋太多了”。而陈文茜更讲究“骂”的技巧,骂起人来声调平和,实话实说,但入木三分,常常让挨骂对象无言以对。有一次,陈文茜与几个民进党“名嘴”在电视上辩论,她将大串极富说服力的数字倒背如流,辩得那几个“名嘴”结结巴巴、无力招架,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做女人必须精彩
陈文茜觉得女性跟男性没有什么差别。她说,很多女性开始公共事务的时候怕受歧视,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女强人一样,一定要穿套装、戴眼镜。陈文茜认为,爱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穿什么样的衣服,不需要改变自己,靠自己的能力就足以赢得男人的尊敬。
很多人说陈文茜对台湾女性从政最大的贡献是,从她开始,以后的台湾女性都脱掉了套装,开始穿得花枝招展。据说,陈文茜随连宋到大陆访问时,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吴仪笑着说:“怎么你们台湾来的女性都打扮得这么漂亮?”陈文茜自豪地说:“这是我对台湾女性的贡献。”
在政界打拼,特别是在台湾,对女人来说尤其困难。很多时候,台湾的政客之争更像是在上演一场闹剧。男人般的坚忍决绝与女人的柔肠百转被陈文茜演绎得游刃有余。陈文茜说:“女人可以伤心,但绝对不可以超过24小时。这24小时之内,你可以放纵到任何程度。但天亮了,一切就要停止。情绪这东西是断然不可以放任的。”
对待爱情,陈文茜抱持“不期待也不反对”的态度。她说,爱情没有重要到你需要去追求它,也没有重要到你需要去反对它。其实通过婚姻来约束的爱情可能是非常大的包袱,如果单纯是爱情的话,合则来,不合则去,事情会简单很多。
事实上,陈文茜也有过美好的爱情。 陈文茜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从原民进党籍“立委”林浊水开始的。年轻时的林浊水,虽谈不上英俊,但五官轮廓分明、目光深邃,忧郁的眼神中透着款款深情,一下子俘获了陈文茜的心。林浊水也很快拜倒在陈文茜的石榴裙下,完全以陈文茜为中心,生活中的大小事都围着这个22岁、刚出校门的女孩儿转。但两人的感情最终以苦涩的分手告终。至于原因,陈文茜淡淡地说:“或许他太不快乐,而我太快乐吧!”
另一个男主角是前民进党民调中心主任贺瑞蕃。陈文茜回忆说,贺瑞蕃不是漂亮英挺型,但却是民进党内难得的正直人。当陈文茜遇到另一个男人——美国犹太青年大卫,贺瑞蕃便识趣地绝尘而去,赴美读书去了。
陈文茜对大卫的这段恋情是慎重的,她甚至考虑过婚姻,商量成家后到香港定居。但这场恋情最终还是以分手收场。
如今,回味过去爱情的跌宕起伏,陈文茜调侃自己:“我不一定有能力和别人长久相处,但很有能力和别人分手。”
一个活得最自我的人
陈文茜,一个欲说还休的台湾奇女子。她无党无派,奔走两岸四地,连战夸她“说理清楚,条理分明”;她反对“台独”,主张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声称“我要的历史地位是当两岸谈判代表,是台湾辜振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