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姗老师,你好!
给你写信时,我的心里淌着泪。我的命很苦,结婚才一年半,丈夫就去世了。那时丈夫的木材加工厂才刚刚办起来,欠了不少债。人还没火化,讨债的人就上门来了。那时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只知道哭。幸好有婆婆在,回想起来,当时要是没有婆婆的支撑,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婆婆是个坚强的女人,公公去世早,婆婆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带大。当时,婆婆搂着我说:“孩子别怕,再苦再难,娘陪你一起过。哭吧,放声哭,哭完了,收拾收拾跑业务去。”婆婆拿出所有存款,又变卖了自己仅有的几件首饰,暂时稳住了讨债的人。我也要把首饰卖了,被婆婆制止了。她说:“留着吧,夫妻一场,这也是个念想。”那以后,婆婆坐镇厂里,而我,头上还戴着白花袖子上还缠着黑纱,便四乡八里去跑业务。晚上回家,总有一碗热饭等着我,碗底总埋着一块肉。婆婆总说是先吃过了。有天早回家,看到婆婆在吃饭,桌上只有一小碟咸菜。我伏在婆婆膝前哭了。那样的苦日子过了3年,我们终于还请了所有的债,加工厂也日益兴旺。可是,我和婆婆却日渐生疏了。婆婆独霸厂里的财务大权,一点不让我过问。婆婆说:“你年轻,又没有孩子,早点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吧。”她四处托人给我找对象,我不肯去见面,她就拍桌摔凳发脾气。我真不知该怎么才好。
昆山尤女士
尤女士你好: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认为,婆婆屡屡给你找对象,逼你再披嫁衣,不是真心为你的幸福考虑,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霸占加工厂。而这个加工厂,对你来说,意义非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是你的再生之地。读你的信的时候,我的眼前不自禁地会出现一幅画面:一个年轻的寡妇,头上插着白花,衣服上缠着黑纱,脸上犹有泪痕,凄苦彷徨地奔走在十里八乡。你就是那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的,一直走到现在。你对加工厂的那份感情,别人是无法理解的;让你割舍,你是无法承受的。可有时候人们往往会钻牛角尖,把两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放在一起考虑,于是凭空生出烦恼。你婆婆让你再嫁,不时地给你介绍对象,并没有搞“捆绑销售”,挑明了说让你再婚后就放弃加工厂。她没有这样说过。或许,她是真的出于一番好心,为你的幸福考虑。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点。我一直在想,当时若不是你婆婆挺身而出,给了你信心和勇气,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局面?你想啊,丈夫去世了,顶梁柱折断了,你头顶的天空坍塌了;加工厂刚刚办起来却已经摇摇欲坠,讨债的人堵在家里,一时间可谓风雨如晦,四面楚歌。回想往事,你说了一句心里话:“当时要是没有婆婆的支撑,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加工厂正是在你们的并肩支撑下,在你们的苦心经营下,才走出困境的。从这样艰难的日子走过来,风雨同舟,患难相依,你和你婆婆之间早已超越一般的婆媳关系,而形成了一种相互依赖的母女之情。
很多画面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深情:当时,婆婆搂着你说:“孩子别怕,再苦再难,娘陪你一起过。哭吧,放声哭,哭完了,收拾收拾跑业务去。”你婆婆还拿出所有存款,又变卖了自己仅有的几件首饰,才暂时稳住了讨债的人。而当你也要把首饰卖了,却被婆婆制止了。她说:“留着吧,夫妻一场,这也是个念想。”你跑业务。晚上回家,总有一碗热饭等着我,碗底总埋着一块肉。婆婆总说是先吃过了。有天你早回家,看到婆婆在吃饭,桌上只有一小碟咸菜。于是你感动得伏在婆婆膝前哭了。读你的信,看到这些暖彻心扉的场景,任何人都会为之感动。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事情,任凭时光潮水的冲刷,记忆不会淡忘。
你和婆婆的隔阂,大概是在厂子转危为安以后产生的。开始的时候你跑东跑西焦头烂额顾不上。等到走出困境,局面打开,厂子赚钱了,你的心里有点不平衡了。你觉得厂子是你丈夫留下的,你才是当然的女继承人,女老板,可现在厂里的财务大权却被婆婆一人独霸。当婆婆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你特别反感,因为你自以为察觉了婆婆紧接其后的“阴谋”,也就是所谓的婆婆想把你从厂子里赶走。你把厂子的事和再婚的事联系在了一起,你便显得十分苦恼。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里面没有必然联系。即使说加工厂是你丈夫的遗产,你婆婆也是当然的继承人之一,她也有份,何况,你婆婆还是厂子的事实上的合伙人。说到婆婆独霸财权,这也是历史造成的,你们一向是分工明确,婆婆主内你主外。如果你想作些改变,完全可以通过协商解决。但是,请不要把婆婆真的当合伙人看待,请把她当亲人。至于再婚与否,那是你的自由,只是不要想岔了。 宋姗
© 版权声明
版权申明: 本页内容所含的文字、图片和音视频均转载自网络,转载的目的在于分享传递更多知识信息,并不代表本站赞同文章的观点和对文章的真实性负责。如其他媒体、网站或个人转载使用,请与著作权人联系,并自负法律责任。做为非盈利性个人网站,站长没能力也没权力承担任何经济及法律责任。如若本站的文章侵犯了你的相关权益,请联系站长删除或修正。谢谢。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