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刚结婚时,在峨眉山上看日出,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我说,如果我们有10万块钱就幸福了,可以过舒服的生活。妻子说,她想住一套新房子,要能看见长江的。而今,这两个目标都实现了,可我还是常常觉得日子过得不舒服,很别扭。我身边的很多人也一样,他们睡着灌满钞票的枕头而失眠,倒腾着房子,换着车子,算计着位置……
人到中年才发现,身边的很多人,他们活得滋润,其实无关金钱、地位,只是他们活得有趣,有趣就是幸福了,幸福就是过舒服的日子。
一位大胡子诗人朋友,一年写20多首诗,全是有感而发,不像那些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苦吟、发疯时把被子撕成条条的诗人。大胡子是报社夜班编辑,上午睡觉,下午就去爬山。他已经坚持爬了6年多,在山上,他怀着童心观察昆虫和植物;下山后,冲一个热水澡,在屋子里常常舒服得大叫:“爽,爽啊!”一个能这样独自大叫“爽”的男人,过的不就是舒服日子吗?有一天我问他,怎样才能让日子过得舒服啊?大胡子哈哈一笑说,没别的,生活就是一杯水,调料就在你手里,你得自己不断调和,让白开水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今年,他还出版了一部书,叫《泉水喂养的日子》,写的就是他爬山的经历。泉水在哪里呢?就是那山涧里的一汪清潭,汩汩流淌到他心田里去了。
我的一个官场朋友,经历了几次官场地震,宦海沉浮后,突然显得豁达了。他戏言,不骑五花马,但可以吃五花肉啊。我的一个老板朋友,突然喜欢上了画画,自从爱上野外画画以后,家里地板上就很少看见他的落发。我74岁的父亲,就是喜欢在花园里的大树下端一杯降血压的苦丁茶,笑眯眯地看人下棋。而我的母亲,喜欢在城里扛着她心爱的小锄头,到小区绿化地里锄锄草。我的一个农村老表,50多岁了,是一个牵种猪配对的单身汉,他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看见种猪配对成功。每逢主人家下了一窝猪崽后,他乐得在土屋里要喝上一碗老酒。
我还看见身边一些人,有过大起大落,荣华富贵,但最后的日子,还是简单自然、朴素至真地生活着。同他们小声探讨着生活的道理时,他们总是一句话,得找乐子啊,过有趣的生活,就是幸福。
何必为部分人生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我想,那催人泪下的人生,其实就是对人生的无限眷念。对人生眷念,就是要把人生过得舒服一点儿,想明白了,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编辑/平湖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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