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故事

1　　在20世纪30年代苏联的“大清洗”中，滥捕无辜的行动大都在深夜进行，搞得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人们的神经高度紧张，生怕夜间有人敲自己家的门。许多住在高楼上的人为免遭被捕后的严刑拷打和侮辱，在秘密警察敲门时，便纵身跳下，以死相抗。　　一天晚上，莫洛托夫和卡冈诺维奇在斯大林别墅的花园中夜宴闲谈时，为天上一个星座的名字小有争论。莫洛托夫说是猎户星座，卡冈诺维奇说是仙后星座。由于二人争执不下，在一旁笑听争论的斯大林认为此事容易，给天文馆打个电话便可搞清，便吩咐秘书给天文馆打个电话。谁知原天文馆馆长已与其他几位著名的天文学家一起被“清洗”了，新上任的天文馆馆长并非天文学家，而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军官，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对斯大林秘书的电话，这位新馆长当然不敢怠慢，急忙派车去找一位尚未被“清洗”的天文学家。这位天文学家自许多同行好友被捕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此时见一辆汽车半夜突然停在自家门口，门铃又按得很急，以为末日已到，在开门时突发心脏病死在了门口。汽车只得急驰去找另一位天文学家，而这位天文学家与新近被“清洗”的那些天文学家也是好友，也因此而惴惴不安。他家住楼上，在夜里两点半突然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见一辆小汽车停在楼下，也以为自己的大限已到，这位年已60的天文学家不愿再受凌辱，便纵身从窗口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几经周折后，这位新馆长终于在清晨5点打听清楚了星座的名称，急忙给斯大林的别墅挂电话：“请转告莫洛托夫同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但值班人员回答：“没人可以转告，他们早就睡觉去了。”　　2　　1989年12月16日，罗马尼亚西部蒂米什瓦拉市，大批群众为了保护一名遭迫害的天主教神父，在他藏身的教堂外围起人墙，并与警察发生了流血冲突。此事成了导致罗马尼亚政局剧烈动荡的导火索。19日，首都布加勒斯特爆发了几万人参加的示威游行，示威者再次与警察发生冲突。罗马尼亚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齐奥塞斯库不得不在20日中断正在外国的访问，匆匆赶回国内。第二天，官方在布加勒斯特的共和国广场组织群众大会，齐奥塞斯库发表演讲，严厉谴责蒂米什瓦拉事件。当讲话停顿时，会场竟未像往常那样响起热烈的掌声。片刻沉寂之后，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嘘声。此声一起，会场顿时嘘声一片，然后响起“打倒齐奥塞斯库”的口号。集会只得早早收场，但广场上的人却越来越多，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22日，军队倒戈，齐氏夫妇见大势已去，便在这天中午乘直升机仓皇出逃，当晚被捕。12月25日，经过数小时秘密审判后，他们在当天下午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作者：雷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