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最佳季节的午后,像一只熟意毕露的橘子一样丰满。
全盛的园子、光、生命,慢慢地经过它们本性的完成期。所有的东西,从原始起,所作所为,无非是完成这个刹那的光辉而已。幸福像太阳一样看得见。
年轻的母亲从她怀里小孩的面颊上,闻出了本质的最纯粹的气息。她拢紧他,为了要使他永远属于自己。
她抱紧她所成就的东西。她忘怀,她乐于沉溺,因为她仿佛重新发现了自己,重新找到了自己——从轻柔地接触这个鲜嫩醉人的肌肤上。她的素手徒然捏紧她所结成的果子,她觉得那么纯洁,像一个圆满的处女。
她恍惚的目光抚摩树叶、花朵,以及世界的灿烂的全体。她像一个哲人,像一个天生的贤人,找到了自己,照自己所应该做的完成了自己的理想。
她怀疑宇宙的中心是否在她的心里,或在这颗小小的心里——这颗心正在她臂弯里跳动,将来也要成就一切的生命。
(作者:瓦里 卞之琳译 来源:《阅读经典》2012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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