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坚毅：对过程的专注

黄泓 译

我爱讲述坚毅的故事。它们说明人类精神的胜利，和当不懈和热诚相碰、当达到二者缺一不可的目标时的魔力。

例子有很多，而它们都有激励我们的力量。Lance Armstrong 赢了七次艰辛的环法自行车赛冠军、克服了只要他愿意放弃便足以为他的职业和理想划上句号的癌症诊断和报告。Tiger Woods 以一只断腿赢了2008美国公开赛。当他在上星期的大师赛中作出惊人的攻势时，我想到，如果他有多一、两个洞，他或许便成功了，但他从不放弃。他的职业生涯跟John Daly 一个满载才华和热诚但缺乏将那才华作长时间持续和专心应用的高尔夫球员 形成大对比。这便是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心理学家Angela Duckworth和同事口中的坚毅的标志。当Woods 在场上努力时，Daly 正在Augusta National 门外的流动摊档卖T恤。

坚毅不是才华

Duckworth 和她的同事研究了才华在坚毅中扮演的角色。虽然她认同有需要在这方面再多加研究，初步的面谈显示，区别出不同领域星级表现者的条件不一定是才华，而是对野心和目标异常的投入。她总结说，其实 「如果能力中庸的人面对更大的挑战，坚毅的重要性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记录在电影《Rudy》的Daniel Ruettiger的故事，便是关于坚毅的经典传说。虽然缺乏Notre Dame 的成绩和金钱，又缺乏玩美式足球的才华和体格，他两样都做到了。他成功，不因为卓越的才华、手腕或诡计，而是纯粹长期对目标的执着追求。他的故事动人的原因，正正是他缺乏他那过于远大的梦想所需的才华。虽然其他成功者可能轻而易举便达到目标，Rudy 让我们看到他的汗水，令我们更爱他。

坚毅的例子不止在田径，而是在生命所有层面中。在大众文化中，一个叫A Chorus Line 的节目，讲述为达到在百老汇跳舞的梦想而牺牲和承受无数次在面试中被否定的表演者的真实故事，便是坚毅的证明。

坚毅的黑暗面

因此，我们可以轻易地总括坚毅是好的。它能导致成功、达标和最终的快乐。我关心的是脱了缰的坚毅。如果所有事情都需要坚毅，虽说这条道路能通向成就，它亦能使快乐被遗忘在路边。在Duckworth 的坚毅研究中，其中一班研究对象是National Spelling Bee的参赛者。我会永远记得在Spelling Bee决赛中那个小男孩紧张地站在迈克风前，然后未拼一只字便昏过去。我知道一个12岁的小孩需要很多坚毅才能背一本字典，但这引伸出一个问题 你得到了甚么，又失去了甚么?

坚毅和专注

这令我想起专注的重要性，对当下的注意，和对过程给予跟对终点一样的专注。当Jon Kabat-Zinn 写到专注冥想的好处时，他这样形容: 「实际上唯一一项有意图和有系统的人类行为，不是去使自己进步或达到某一点，而是要觉察你已在的位置。也许它的价值正正在此。也许我们都需要在一生中做一件无为的事。」

从表面看，坚毅很容易被看成专注的反面。我们可能将坚持错看成Kabat-Zinn 的无为这一概念的相反词。某些人总存着征服一个接一个不可能目标的冲动，对他们来说，专注这回事像是将一大段原本可用于成就某些其他东西的时间浪费掉。我的经验告诉我，坚毅和专注不是互相排斥，而是取得快乐的有力伙伴。虽然我很晚才意识到这回事，但现在我像被之前的坚毅故事激励般被Thoreau 写在Walden Pond 的字激励着:

「有时候我不能为任何手上或脑中的工作放弃那一刻的快乐。我爱为生活保留宽阔的空间。有时候在夏天的早上，我从日出到中午坐在我那阳光和熙的走廊，沉浸在松木、山核桃和漆树的遐想之中。在绝对的寂静和平静中，当小鸟到处唱歌或无声地在屋中飞拍，直至太阳在西边的窗口落下，或远处公路上旅者的车声，使我顿觉时间之过去。我在那些季节如晚上的玉米般成长，而它们比任何人工制品更好。它们不是从我生命中流逝的光阴，而是在我原有之上加上更多。」

我是坚毅的拥趸。我以作为一个有毅力的人为傲，但对我来说，我在我对过程如同对结果一样在意和清醒的时候找到真正的坚毅。我喜欢我的坚毅伴随着一份健康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