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疼痛只会扩大痛苦

突然,我感觉心脏颤了一下。之后,恐惧和慌乱就开始了。很快,我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呼吸了,窒息的感觉开始让我感觉到眩晕,手脚都有些麻,心跳的越来越快了,汗水打湿了大片的床单,我有一种恶心呕吐的感觉,我感觉我的大脑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怕的感觉,这是急性的心脏病发作吗,我感觉我要死去了。

我感觉我的头有些痛,那种感觉又来了,又是这种惶恐的感觉。头疼痛的越来越厉害了,就像将要爆炸的皮球一样,我想我是疯了,我感觉到心脏跳的再快也不能为我错乱的神经供给能量了,我瘫倒在地上,身体和大脑完全失去了联系。我想我就算是大难不死也一定会疯掉的,或者说我已经疯掉了。

我的肚子刺痛起来,还是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慌,我想我的肠子一定已经绞在了一起,断掉了。我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蜷缩在沙发上,等待死亡的到来。真的是太恐怖的感觉了,我还是死掉好了。如果这次还没有死掉的话,我要摆脱这种感觉,彻底的摆脱这种感觉。

L先生在经历了三次濒临死亡的恐惧之后,终于决定通过心理咨询来解决他的问题。这种没有征兆的惊恐感觉,让他随时都要面对死亡的惶恐。他的这种突然、短暂而极度恐惧的状态,伴有一些躯体症状和灾难临头的想法,如心跳加快、眩晕、出汗、失去控制感等,是非常典型的惊恐发作的表现。L先生反复出现的惊恐发作,而且担心再次发作或发生严重后果的一种焦虑障碍就是惊恐障碍,又叫惊恐症。

各种心理学流派对于惊恐障碍产生原因的阐释并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惊恐障碍一定是缘起于一些容易引起焦虑的冲动,这种冲动由于比较糟糕的创伤性经历或者焦虑处理的障碍,将这种焦虑解释为恐怖的、灾难性的解释,进而引发了惊恐发作。L先生在他自己的描述中都有一个非常显著诱发生理因素,这个因素被负性放大,进而引发了惊恐发作的出现。

从惊恐发作的原因来看,惊恐障碍一般不是孤立存在的。与广场恐惧症常常是相伴出现的,中重度抑郁症、其他焦虑障碍都可能引发惊恐障碍的出现。而且惊恐障碍躯体化的表现非常明显,惊恐发作的时候,患者更有可能求助于医生,运用药物进行治疗。所以孤立的惊恐障碍的心理治疗并不常见,常用的疗法包括心理分析疗法、认知行为疗法、催眠疗法等等,但是这些疗法都更注重于惊恐障碍相关的心理障碍的干预,进而缓解惊恐发作。

然而海明老师实践的内观取向正念治疗接受与实现疗法,通过他对惊恐发作开始的引导刺激进行不做评判的感受,对这种感觉进行正念描述,进而接受疼痛是会发生的这个现实。再通过敢于去感受不同的疼痛,让使得疼痛是灾难性的这种不理性的认知从感觉中剥离开,单纯去感受疼痛的感觉。在L先生可以慢慢接受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慢慢回复正常。然后我给L先生布置了承诺行为,1、允许疼痛的发生;2、允许惊恐发作的反复。通过这样一系列的治疗,L先生很快可以正常的应对疼痛,摆脱惊恐的发作。

接受与实现疗法与其他认知疗法最大的区别在于。当给一个从来没穿衣服的人穿上衣服的时候,他会感觉很不舒服。其他认知疗法会尽力帮助他去脱掉衣服而感觉正常,而接受与实现疗法是尽力帮助他接受这种感觉。从这个意义上讲,接受与实现疗法更积极,求助者有更多的意识的主动性,相比于其他认知疗法,这是接受与实现疗法最为先进的地方——ACT痛苦模式表明,痛苦的思维和情感是人类生存不可避免的一个方面,并不需要刻意去摆脱。生活包含着痛苦。回避疼痛只会放大疼痛,而不能消除它(Hayes et al.,1999,pp.60-62)。

作者:心理师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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