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时间：小时候时间过的慢，长大了时间在飞

你知道2009年新年前夜时间曾经停止了吗？它停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以便世界上原子钟的守护者可以把他们的时钟调整得和地球转速同步。这不是因为原子钟转快了，而是地球的转速慢了。

人类学家告诉我们，我们的祖先在3万年前就使用日历了。这几乎是文字出现的2。5万年前。日历是人类最早的智力成果之一。每天的时间都是根据太阳升起和降落来测量的。日晷、沙漏和水钟都不是特别精确，直到工业革命爆发，工厂主想让工人准时开工，这个问题才变得重要起来。工人们没有表，因为表太贵。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早期。20世纪30年代，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有个流行的说法是：“如果你想知道现在几点，去问警察。”现在我们可以看自己的手机来知道时间，或者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物理学家布赖恩·考克斯用这个标题在英国广播公司第4频道做了期节目。节目中，他描述了我们习以为常的时间为什么“是一个幻觉”。然而，作为宇宙中的一个维度，时间的确比空间更具代表性。一些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会问这样的问题：“什么是时间？”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答案。

我们说一天有24个小时，因为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是24个小时。但是地球实际的自转时间随着月球对地球的引力和风力的不同而不同。现在的世界时间是由原子钟测量的。原子钟用原子的电子在变换能级时释放的精准微波信号来测量时间，因而十分精确。然而，原子钟需要偶尔调整一下以适应地球的旋转速度。我们现有的计时方式不能测量我们的时间和客观时间的时差。所以，原子钟只是一种规律性的计时方式，便于我们自我安排。

根据我们的经验，时间是持续存在的。过去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中，未来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然而，我们依赖阳光，这些光从太阳到达我们这里需要8分钟。当我们仰望天空的时候，我们会看到过去。当我们看向天空的更高处时，我们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根据物理学家的推算，我们的宇宙起源于137亿年前的大爆炸。宇宙学家的主流观点认为，时间开始于宇宙创造之时。非主流宇宙学家尼尔·特拉克通过弦理论提出时间始于宇宙大爆炸之前。他说，可能存在其他平行宇宙。

不同文化中的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不同。美国孩子画地图时，他们会用鸟一般的视角，从高空俯视的角度画图，就像谷歌地图就是从高空俯视地球的地图一样。然而夏尔巴族的孩子会画出垂直距离的图，以便他们计算从一地到另一地的时间。尼泊尔的徒步旅行者也用同样的方式，即用时间测量距离，而不是用线性单位测量距离。秒、分钟和小时已经被当做时间单位，虽然在时间和日期的书写格式上存在着文化上的差异。午后的一小时可以写成“1pm”，或者“13∶00”。世贸双塔坍塌的日期在美国被记为“9/11”，在英国被记为“11/9”。

秒、分钟和小时跟我们对时光流逝的体验方式有关。但是，摄像机现在记录时间单位的方式不同于我们看待事件的时间单位。高速摄像机拍摄一杯水泼在考克斯脸上的图像，把图像的速度放慢，隐秘的细节就会显现。当把时间分解成以10-43为单位时，世界看起来就会与现在有极大的不同。我们的眼睛和大脑会像摄像机一样运转。我们的眼睛，像照相机一样，拍下单张静止的图片，然后我们的大脑高速播放这些图片，让这些图片看起来好像连续播放的电影。我们眼睛的速度，不足以快到可以捕捉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图像。我们看到一杯水泼了出去，然后看到被水泼到的人的反应，但是我们看不到这个人在被水泼到的一瞬间脸部肌肉的状态及运动。当摄像机把这些细节展示给我们看的时候，我们会觉得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十分奇怪。

然而，不管我们以何种速度看世界，我们的所见都不仅仅是关乎视觉敏感度的问题，我们看到的往往是对自己有意义的内容。当我和儿子爱德华看电视剧《神出鬼没》时，我们看到其中一个主角罗斯，假扮成会计在高级金融机构工作。他迅速上了一辆车，车开走了。这辆车只在我们眼前出现了很短的时间。我看到一辆底盘很低的黑色敞篷车。我问爱德华：“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他说：“阿斯顿马丁，詹姆斯·邦德的座驾。”爱德华是汽车发烧友。

小时候，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我庆祝每一年的逝去，因为想快点长大。现在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一天就过完了。为什么我们要以这样的速度迎接未来？小时候，时间好像过得很慢。身处一场意外、面临突然的危机时，我们也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是当我们忙碌的时候，时间又过得很快。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具体事件减慢我们进入未来的速度呢，为什么时间不能依我们的意愿而停止呢？在某些情境中，时间明显地加速或减慢是我们阐释时间、感知时间的方式的例证。

我们所体会到的时间依赖于我们的环境。考克斯称之为“幻觉”。爱因斯坦认为，我们不能改变迈向未来的速度，因为时间是我们经过的一个维度，就像我们可以经过空间的维度一样。我们不能以光速经过空间，但是我们却可以以光速经过时间。爱因斯坦揭示了，我们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体会时间。正如考克斯所说的：“谁也无权声称自己的时间是精准的。”

爱因斯坦认为时间中的所有时刻已经存在了。我们经历时间，就像走过一条已经建好的路一样。然而，在量子力学的亚原子世界里，不存在未来，只存在可能性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未来源自过去。看世界的两种不同方式，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当考克斯问尼尔·特拉克：“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尼尔回答说：“我们无从得知今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