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性
月亮刚从柳梢探出头,街边花园便如约般聚集了一群遛狗者。狗儿模样各异,或古灵精怪,或乖巧可人,或高大威猛,或玲珑秀气,甚是可爱。
怯生生的阿馨头一遭出来遛狗,还略显不好意思,其实她是被狗拽着到了这儿。来了新成员,遛狗者不约而同凑上来,围着阿馨的狗“扁儿”评头论足。“扁儿”长得乖,惹人怜爱是自然的,再加上阿馨人长得漂亮、清丽、脱俗,配上可人的“扁儿”,简直是绝美的风景。围观的人群里冷不丁飘出几眼贪婪的目光,在阿馨身上瞄来溜去,刺得她脸颊潮红,心跳加剧,后来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狗儿们倒是没有那么虚荣,挤在一起,嬉戏着,亲昵着,更有大胆者,竟做出些下流动作,试图骑到“扁儿”身上,欲行不轨。
眼前的场景深深地让阿馨不知所措,她急忙喝斥。狗儿们却不为所动,“扁儿”甚至摆出一副心甘情愿受用的样子。阿馨恼了,飞起一脚将那条下流的狗踢出好远,拎起“扁儿”就走。
神经病!干嘛和畜生过不去。惹事狗的主人嘟嚷道。
听说了吧,她两年前死了男人,多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不就是生了张漂亮脸蛋,狐狸精,这种事见得多了,心理不平衡呗……有人低声议论着。
后来,偶尔有人看到过阿馨遛狗,只是狗儿身上穿上了一件精致的狗衣,狗屁股处包裹得严严实实。
候鸟之殇
候鸟衬着落日的余辉,从天际翩翩飞来。
沐浴在晚霞里的张老汉再也把持不住自己,泪水恣意地流了下来。
回家了!我的孩子们,我好想你们啊!
飞回来的鸟儿数量和往年差不多,可湿地越来越小了,饿急了的鸟儿,溜进了滩涂的庄稼地里。
张老汉忍痛把它们赶出来。
哎!真可怜!
星斗满天时分,张老汉才回到家,可翻来覆去睡不着,鸟儿饥饿的哀鸣声犹在耳边。
天微亮,张老汉便去了大儿子家,从他的养鸡场里拉了一袋饲料,儿媳妇嘴撅得老高,都能拴头驴了。
咕——咕——张老汉甜甜地叫着,如同呼唤粉嘟嘟的小孙子。
迎着风,撒出的饲料带着一抹雾气,在初冬的寒风里,织出了片片诗意。
四个儿子的养鸡场,老汉轮流去拉饲料,只要鸟儿们有吃的,老汉也顾不得这张老脸了。
湿地结冰了,鸟儿们该飞走了。
走吧!都飞走吧!明年这会儿,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学着照顾自己吧!老汉想着想着,禁不住抹起了眼泪。
扑棱棱,扑棱棱……鸟儿们抖动着翅膀展翅欲飞。
这些贪嘴的家伙,吃饱了,不想走了,这可不行。老汉用竹竿赶着。
扑棱……扑棱……抖动的翅膀再也拉不动那肥硕的身体。
老汉愣了,蒙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