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期快到了,成绩平平。做一个记者的荣光就要结束了,他心有不甘。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无意中那一幅大眼睛姑娘的公益画,点亮他的眼睛点亮了他的心。
来到这里,他才知道什么是山。费了很大的劲爬上山顶,远远一望,他就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坐在地上,压的积雪吱吱响。山连山,山套山,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浪接一浪。
他要去的小学校孤伫在群山里,如同浪间的一片树叶。
雪后初晴的太阳暖融融的。老师正在朝阳背风的墙跟下上课,郎朗的读书声,在山谷中荡来漾去。
老师是一个老头,山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水分。记者的到来让他激动,干瘦的脸上洋溢着红晕。他盼望着记者能给孩子们的命运带来转机。一群好奇的大眼睛围着山外的客人转,叽叽喳喳像快乐的山雀。
他拍的照片写的文字,在报纸上整版推出,他成功了。
他的成功是因为照片中最动人的那一幅——
一双黑黑的小手,布满小眼睛一样的冻疮,捧着卷了边的课本;黑红的小脸上一串明亮的泪水。
拍照片时,孩子没有眼泪。他说有泪才有效果,老师就让孩子快流泪。孩子却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流泪?老师生气的说,不流泪就不让读书!
孩子吓得就流泪了。
静下来时,他看着手里的记者证,那幅给他带来转机的照片,像一只小蚂蚁悄悄爬进他的记忆中。他就有一个幻觉,孩子大睁着像雪一样纯洁的眼睛平静地问:我为什么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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