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王彘

泗州人玩玉，也爱佩剑，武人佩，文人也佩。习武舞剑威风，吟诗佩剑潇洒。

　　陈九不舞剑，也不佩剑，却喜欢看剑。孬好剑，一出鞘，陈九便知。

　　一把剑，尤其是一把好剑，应该是钢柔并济，钢，其利断金，无坚不摧;柔，不易断折，可盘围腰间。好剑，需用宝玉装饰，高贵优雅，还能避邪驱魔。

　　泗州人对此深信不疑。

　　文人剑客慕名来泗州，不仅因为泗州多古玉，更因为泗州有个会做玉剑王彘的玉匠。

　　玉匠陈九会观剑，也识玉。什么剑，饰什么玉，文什么飞禽雕什么走兽，他只需和来者交谈几句，便知。

　　陈九不欺人，讲好价，选好玉，不会变，更不会换。不过，陈九观剑多，接活少。一个月只饰一把好剑，多一把，也不接。

　　文人、武者、官商、平民，在陈九眼里一样。他只认好剑，还说美玉饰宝剑，方显玉的美丽，剑的优雅。

　　这话，许多剑客不懂，泗州人也听不明白。都觉得陈九这人，怪。

　　这样一来，泗州文人剑客，商贾庶民，更以持陈九玉饰的宝剑为荣。

　　陈九怪，找他的人，却多。

　　徐州有一剑客，持剑来见陈九。

　　剑一出鞘，陈九就能感觉到逼人的寒气，是把好剑。

　　雕一只蟠螭玉剑王彘。

　　刚接了一只雕，陈九一脸微笑。

　　出高价。

　　再多钱，也只能等。陈九还是一脸微笑。

　　它不答应。

　　寒光直射陈九的眼，真是宝剑。普通剑都会答应，更何况是一把八面汗剑呢？陈九满脸微笑。

　　应还是不应？

　　剑再好，无人持之，千年也朽，可古玉还在，宝玉饰剑，是因为玉的洁白，还有玉的品性。好玉才佩。侠士用的是千年古汉玉，更是玉中极品，真怕拙手，一不小心损坏了古玉，更别说是急着赶要了。陈九舌吻剑锋说。

　　见他如此，剑客不再催要，同意，三个月来取。

　　时间至，剑客到。

　　接过陈九递过来的玉剑王彘，只见青玉王彘，圆润细腻，华丽精细，正面近似梯形，以镂空技法雕饰两只互相绞缠的蟠螭，生动毕真，蟠螭身上饰以浅浮雕的云纹和谷纹并有若干平行线纹及鳞片纹等装饰性线纹，造型极为巧妙，玉背面有一矩形系带孔。剑客握剑革带穿过，刚好固定剑与腰带间。

　　佩饰上青玉王彘的八面汉剑，优雅，霸气。剑客满意丢下银子，也丢下了一脸的惊奇。

　　关于剑客和陈九的故事，很多。

　　下面的这个传说，泗州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洛阳有位壮士爱剑，喜舞剑。听说泗州陈九宝玉饰剑，技艺了得。便不远千里，找陈九为其用玉饰剑。

　　这个月，壮士是第一个找陈九雕玉剑王彘的人。

　　陈九并不接侠士的剑，他见太多剑客，观剑无数。壮士的剑，不能佩玉。

　　壮士说，我自带有玉。

　　不雕。

　　用您的玉，也行。侠士诚心。

　　不雕。

　　咣啷，壮士一抖剑柄。

　　寒光逼人。

　　陈九伸手，轻轻捏住壮士握剑的手，微笑着说，别废了一块宝玉，走吧。

　　说来真怪，壮士再无话说，拎剑，走了。原来此人，乃洛阳城一恶人，依着手中一把好剑，胡作非为，在当地也是一害。可回到洛阳，此人虽佩剑，可很少用剑伤人，像变了个人似的。

　　有人传，那位壮士手废了，不能舞剑。

　　那么壮的汉子，被陈九轻轻一捏，手就废了，怎么可能？泗州许多人都不相信。可壮士为何那样，没有人能说清楚。

　　可下面的故事，泗州人相信，还说这是真实的事情。

　　泗州城，不知何日来了一个乞丐，与别的乞丐不同，此人虽然衣着不整，乞讨为生，却随身携带把剑。没有人看过他鞘里的剑，乞丐的剑，有什么好看的。

　　陈九见过乞丐鞘里的剑。

　　那天，陈九在雕玉，乞丐来求见，说要为自己携带的剑，佩饰一块玉。

　　乞丐的剑，陈九看了，算不上是把宝剑，却也十分锋利。

　　为何雕玉剑王彘？

　　君子佩玉，人皆向往。

　　会舞剑吗？

　　献丑了。说着话，乞丐开始舞剑，劈、砍、崩、撩、格、洗、截、刺……

　　陈九心里夸，好剑法。却摇头说，可惜了。

　　你也会舞剑？

　　陈九并不回答，笑走上前，拿过乞丐的剑。只见其两手臂腕，刚柔相济，身步均匀，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搅、压、挂、云，剑舞如蛇，滑过院中的石墩。

　　再一看那石墩，乞丐不由倒吸口冷气，只见光滑如镜的石面上，清晰地显出一个字来。

　　乞丐盯睛看了半天，问，是君？是善？

　　刚才你舞的剑，算是用来低工钱吧。陈九答非所问。

　　乞丐吃惊的脏脸透红，喜的。

　　七日后，乞丐再来。

　　陈九递过一个白玉王彘，乞丐穿剑而过，刚好，玉剑合一，天然绝配。

　　手抚玉剑王彘上那个似君又像善的狂草汉字，乞丐想说什么，可望眼院中石墩，又咽了回去，佩好剑，拜谢过陈九，飘然离去。

　　陈九身边的徒弟，见了整个过程，望着西去的乞丐，徒弟自语，乞丐剑佩上玉彘，也像位侠士。

　　后来，徒弟把乞丐找师傅做玉剑彘的事情同别人一讲，泗州人都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不过，他说师傅会舞剑并在石墩上写字的事情，大家不相信，还夸徒弟会编故事，比唱古书的人还历害。

　　再后来，有人传说，江湖上有位衣着不整的侠士，铲恶扬善，救助百姓，自己却喜欢乞讨为生，是个怪人。

　　泗州人听了，有人信，也有人摇头。

　　望着师傅，徒弟好奇问，是真的吗？

　　陈九会一脸严肃说，好好练剑，想吃饱饭，没有好手艺，哪行哟!

　　通联：江苏省泗洪县梅花九座梅花山创作室 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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