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莎身材窈窕脸蛋也算美,爱读书,勤思考。好写作,工作没两年就被誉为局里“一支笔”。
一日,她写了篇散记。被一家国家级大报给刊登出来不说,还获得了大奖,一次招待媒体记者的宴席上,新任局长乐呵呵地盯着她,说:“哦——你就是那个肖莎呀,那篇散记写得好,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肖莎立刻发现,处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和妒忌,之后,每每有特别重要的新闻采访的时候,再也不指示肖莎去了,也好,肖莎就从公文简报里寻觅线索。在食堂饭桌上聊人物,那些人物世实文学就纷纷出台了。
却不料,在处务会上,她就被频频不点名地批评:“有的人,就是自由散漫,目无组织和纪律,知道不?人活着,要自直!要懂规矩!”肖莎只好朝看过来的全处人装傻微笑。
一日午饭时,局长来电,说:“肖莎,到我办公室谈下你们宣传上的失误。”
肖莎一听,急忙给处长打手机。五分钟内,肖莎和处长赶到局长办,谈论了近半小时的近期宣传工作存在的问题和失误后,局长做出了明确指示。回到办公桌前,肖莎静默地一回想一思索:呵呵,哪里有什么失误和问题?全是赞誉嘛!询问处长,他也是一脸惘然。
这就有点诡异。
又一日下基层來访赶上和局长共进晚餐,局长酒酣。被基层单位的汽车退回局大院了。局长却似迷路的孩子使使地笑,步履蹒跚。道:“肖莎,借下胳膊。”肖莎只好搀扶着两翼已然白发苍苍的局长回到了他的那个硕大华丽的办公室。进了内间卧室。放他躺在床上,他的一只手的手指尖似有似无地从肖莎的左胳膊肘处轻轻地滑过,停留在肖莎的手掌心里,然后,轻轻地悄悄地挠了挠。
肖莎正在说:“我给您倒杯水——去——”蓦然感受此景,也就豁然顿悟。她的脸迅速绯紅,难堪至板。但肖莎还是硬着头皮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就立刻说:“您——早点休息,我先走了!”然后,撒腿就逃。到了家,肖莎拧开水龙头,就着清水,洗呀洗,一遘遍地用香皂涂抹那被触碰过的肌肤和手心,再用清水洗涤了一遘又一追。
半月后,局里开展下基层活动,肖莎顺理成章地成了被驱逐的对象。新华分社一副总听说了,很惜才,立马主劝去说情,却很失望,来电询问:“肖莎,难道你就是小傻?嗯——?一点都不懂职场潜规則吗?居然一帮人都不看好你?我甚至说到了‘如果让肖莎下基层,就走你们局宣传工作上的一大损失’这样的话,居然也留不住你。怎么回事。嗯——?”肖莎很失落,但却更坦然了,微笑道:“也好呀,我正想体验基层的生活呢。”
肖莎的辖区有一位市领导,偶遇肖莎后就常常盛情邀请陪同晚宴,拒绝也无用,次日,他依然继续邀请。渐渐地,肖莎也就参与了,渐渐地也就感觉自己似乎与众不同了——常常有人打着这位领导的旗号来办各种事情,甚至在她主管的业务部门人事升迁事宜,也似乎成了肖莎可以定夺一下了一样。肖莎开始还觉得很好笑,后来居然有人跑到她的家,悄悄地将装有20万元现金的茅台酒瓶放到了茶几下面——她一发现就恐惧极了,就趁着一次酒宴,故意爽了次酒疯,并将钱甩给了那位领导,闹得那位领导也大为恼火。肖莎细细思量。很有些遗憾,毕竟他俩还共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品味各奂书籍一常常在一起眉飞色舞畅谈一下对某部书的领悟和赞美。但是,似乎肖莎并未能脱得了干系,人前人后,总有人指指截戳,好像肖莎是别人一情妇。
潜心读书吧,越是读得深且多,肖莎就越是有一种想要文学创作的冲动,想要述说想要表达,一份心灵深处的需求,她就将所有业余时间全部用到了写作上。一部20万字的长篇小说很快脱稿。
肖莎请出版杜一女编看稿,居然被评写得根棒,并要她请客且叫上她的总编辑。也是,如今得讲究潜规则了。女责编毕竟是多年女友了,请到了老总,还不客气地带上了自家先生——省宣传部一位副处长。豪华晚宴上,大家一致认同肖莎的小说,如同一道霹雳闪电,好似一声轰隆惊雷,前途不可限量。临走,老总问肖莎:“美女,有车吗?”肖莎说:“打的来的。”他就乐道:“那就坐我的车吧。正好顺道。”肖莎也很高兴,正好有机会和老总谈谈长篇小说出版的细节问题。肖莎就礼貌地看看女友及其她家先生,说:“那我就先走了,顺路搭个车哈!拜拜——”不想,那位副处长居然很有城府地抢先道:“我同意,你——跟他——去吧。”言外似乎还有它意?一路上,肖莎发现老总就很沉默很漠然,不过。老总最后还是说:有两点小小的修改建议。肖莎夜以继日改了三天三夜,修茸完毕交稿。半月后,女友来电却说:“老总说了,不易发。”什么才叫不易发?那一道闪电那一声惊雷呢?
肖莎想:回家做主妇吧,不再与那些鸟人打交道啦。哼——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
老公是个公司老总,很爱肖莎。于是,小继女就将病逝的母亲遗像挂到餐厅里,并居心叵测地悄悄说:“我就是有恋父情结,我将来的老公就要像我爸这样的。我的血管里始终流淌的都是我妈妈的强悍血液,我不会让属于我妈妈的包括我该得到的,永远失去的!知道不?嗯——?”
肖莎听得一个哽咽,差点被一口水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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