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身上的标签就一直是 “叛逆少年”,这个标签让我家电话时常在下午五点后成为老师的热线,爸妈忙着打麻将,我只好跑过去,沉着嗓子佯装是老爸。“喂,喂?何老师啊!徐正义又干什么混账事儿了?等他回来看我揍他!”这时老师连忙劝解,于是我换一种口气,“对对,老师您说得对,我一定和他好好谈一谈,谢谢老师。”等我利落地挂了电话,客厅那边传来“和了”的庆贺声,我耸耸肩,挎上背包径直往门口走去。
像往常一样推门走进遥远咖啡厅,老板说说,“小子,写作业来啦。他们又在打麻将?”“成年人总得有点爱好释放压力。”我说。好学生们永远不会知道,吊儿郎当的徐正义现在正对着数学课本奋笔疾书。
老板不停在我耳边啰嗦,唉,是不是只要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患啰唆病啊。就像现在,数学科代表穆连已经在我面前唠叨超过五分钟了,只因为我没有交数学作业。我吼道:“你很烦耶。”她的眼睛马上开始往泛泪花,接着一边哭一边喊:“让你不交作业!让你不交作业!”“徐正义,”班主任小马哥适时地出现在教室门口,“你以为你吊儿郎当北大清华就要你了?看看你这长头发,流里流气的!”小马哥简直就像《黑客帝国》的史密斯一样。盯着他那张唾沫飞溅的嘴,我说:“知道了。”心里有了好想法,
第二天小马哥一看到我就崩溃了,“谁、谁让你剃光头的!快去给我弄顶帽子!!”我心里笑到抽经。
这天照旧在“遥远”写作业,头顶突然响起穆连的声音,“你怎么会念书!”旁边一个女生问:“看书怎么了?”穆莲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他还是个光头!”唉,真不知道她们大脑是什么构造,但她的表情真的很好玩,我突然笑出声来。“笑什么!”“你这样子很可爱。”我说。穆莲脸红了,凶狠狠地说:“明天别忘了交数学作业!”转身就走,
那天咖啡厅遇见之后,我和穆莲的交流也逐渐增多。这天放学我们留到最后,她突然说:“对不起啊,害你剃光头。”我摸了摸渐渐长出来的毛刺,“你真可爱,才想起跟我道歉。”“徐正义!你给我过来!”小马哥又适时地出现,“你知不知道穆莲是要考北大清华的!”虽然习惯于老师的批评,可我不习惯他们流露出来的鄙夷。我抬起头,“放心,我不会跟穆莲说话了。”那天后我没再理过穆连。有人曾说我像刺猬,看起来无所谓,其实身上长满了刺,原来我真的是只刺猬。
高考后,拿录取通知书那天,小马哥被我震撼了,我只差十五分没能像穆莲一样上北大。离开学校时,小马哥特意办公室出来送我,我冲他笑了笑,抬头看天。夏天刚刚开始,日子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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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摘自《中学生博览》2013年2月A
(作者:科学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