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我出去执行任务,腿受了伤,被国民党抓了差,因为没有暴露身份,被强拉在东北国民党某部的一个骑兵连当马夫。连长拉玛的坐骑红云也受伤“被俘”了,马通人性,一度绝食。我来后,红云闻到昔日战友的气味,这才进食。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红云的腿伤好了,但双目失明了。不久,红云产下一匹小公马,全身枣红,嘴巴和四蹄上边各有一圈雪白的毛发。我给它起了个名叫“雪豹”。
这年春节前,匪连长叫我拉着“雪豹”去溜溜。等我回来,红云已经倒在血泊中。匪连长故意支开小马,就是想宰了瞎马过年享用的。
“雪豹”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它鬃毛倒立,向人群冲去。围观的人四散而逃,拿刀的宋大头被“雪豹”一个冲刺,撞倒在雪堆上跌伤了胳膊。
冬去春来,“雪豹”从丧母的悲痛中恢复了正常。匪连长想把“雪豹”培养成战马,就有意让我拉马出去跑跑。其实我早有此意,我是怕匪兵们看出我这骑兵的身份。
我将“雪豹”牵出,有意先溜溜它,上路后,左右瞅瞅无人,突然一翻身骑在马背上。这“雪豹”从未被人骑过,一声嘶叫,狂奔起来。
跑着跑着,“雪豹”一个急刹车,忽的一家伙将我甩到地上。还好,路边厚厚的茅草救了我。“雪豹”一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突然,它前蹄屈跪在我身边,那意思是让我上去。我望它一眼,小心地爬上马背。
打这以后,匪连长就让“雪豹”跟我拉车。
这年春天,大队人马出征,中途休息,我停下车找水,就叫宋大头照看一下车。“雪豹”见复仇的机会来了,它突然使足全身的劲力把车撞倒。上千斤重的弹药箱压在宋大头胸上,宋大头当场身亡。
匪连长气坏了,他将“雪豹”系在一棵树上,抡着皮鞭,一下、两下、三下……“雪豹”既不呻吟,也不嘶鸣,不断移动自己的步子,昂起头做深呼吸。
它不屈的品格深深地感染着我,我大喝一声:“住手!”匪连长见我扫了他的威风,掏出枪来,幸好被一帮老兵拦住了。
夜幕降临,我明天得赶紧行动了。下半夜,天公作美,下起雨来,岗哨进屋避雨了。我偷偷拉出几匹战马,骑上“雪豹”,带着战马一溜烟尘……
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我原来所在的部队。3年了,连长拉玛看到他坐骑的后代“雪豹”,亲个没完没了。
后来,骑兵师奉令攻占匪兵所在的高地,“雪豹”载着拉玛连长刀劈匪连长,为红云战马报了血海深仇。那一刻,“雪豹”立地长鸣!
王永生摘自《文史月刊》
(作者:艾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