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而出的蝶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爸爸妈妈。每天，我喜欢坐在村前河边的石头上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进了收养我的叔叔的家，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她试着我跟说话，我冷冷地不搭理。一天傍晚，我回到家时，突然听到她和叔叔的对话。她说：“小茹都8岁了，该送她上学了。”叔叔回答：“家里哪有闲钱供她上学？”她说：“先找学校说说。欠一下帐吧。”她就真的去了学校，竟把校长给说动了。她把一张欠条贴身揣着，在灯下给我缝书包。第二天，她亲自送我去学校。
　　可第一天上学，我就打了一架，把同桌的半边脸咬肿了。原因是同桌笑我没爸没妈。老师和同桌的家长一起跑到我家，叔叔气得抄起扫帚就要打我，她慌得跑过来，把我往门外推。那晚我在外游荡到伸手不见五指才归。她在灯下等我，一边给我热鸡蛋吃，一边就叹气。我以为我的上学生涯就此结束了。她却只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这让我很意外，我在心里发着誓，一定要好好读书。
　　后来她生了个男孩，我考入了镇上最好的初中。星期天回家，她给我煎荷包蛋吃。一旁的弟弟要吃，她就说：“你在家不是天天吃吗？”弟弟哭闹：“我才没有吃呢。”晚上，我躺在床上，就听到吵骂声，是叔叔的。“家里日子紧巴巴的，你却让她吃好的穿好的！”她恼了：“小茹可是你亲侄女！”
　　我一骨碌翻身起床，“你们不要吵了，我走就是。”3小时后，我已躺到宿舍的床上。突然门外有敲门声，打开门，竟是她。看到我，她笑了：“你在就好，我真不放心你。”她一直是怕走夜路的呀。我心一酸，“婶……”扑到了她怀里。
　　我开始拼命读书。3年后，我考入了县城重点高中。为了节省开支，我每天三餐都是馒头就咸菜。结果在一次体育课上，我晕倒了，醒来时已在医院里。她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紫砂陶罐。紫砂罐里，装的是温热的鸡汤。她坐我床边喂我喝，“小茹，以后不要苦自己，钱的事不用愁。”鸡汤温润地滑过我的喉咙，一股暖流穿肠而过。自此后，她三天两头到学校看我，有时会带着小弟，提着装满菜的紫砂陶罐。我问哪来的钱买这些，小弟在一边抢嘴：“妈妈去捡垃圾。”我冰冻多年的心，刹那间成破茧而出的蝶，感激在心中奔成汪洋。
　　高考揭晓，我被北京大学录取。整个村庄沸腾了。她高兴地接受着村里人的道贺，看着她如今灰白的头发，我想如果没有她，我的命运又将如何？我突然从喉咙里迸出一个字：“妈”。她僵住了，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
（作者：紫色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