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要挺住啊
2000年,19岁的肖珍高考落榜后,回到老家农村与22岁的李亮谈起了恋爱。然而,肖珍父亲嫌李亮是个孤儿,家境不好,不同意肖珍和他交往,但肖珍非常喜欢李亮。
2001年10月8日,肖父逼肖珍嫁给一个建筑老板,肖珍死活不答应。肖父便拿着扁担追着肖珍打,肖珍泪流满面地跑到涪江边上,指着涪江说:“爸,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从这跳下去!”闻迅赶来的李亮怕女友做傻事,纵身跳到江里对肖珍喊道:“珍,你来吧,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肖珍见状,脸都吓青了:“李亮,你快上来呀!这辈子,我除了你谁也不嫁。爸,求你成全我们吧。”肖珍哭着跪在父亲面前。
肖父只好答应,但要求李亮盖了新房后再娶肖珍。为了挣钱盖房,李亮去了广东打工。
为了能早日回老家盖新房,李亮不分昼夜地在工地上打工。一天晚上,肖珍给李亮打电话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为了安慰肖珍,李亮想到她最喜欢听情歌,便对着话筒唱了起来:“如果你嫁给我/我会对你负责/我温柔又体贴/赚钱又多/希望你嫁给我/幸福就不必说/一辈子只疼爱你一个……”慢慢地,肖珍在歌声中止住了哭泣。从那以后,李亮每晚都会通过电话唱情歌给肖珍听。
2006年3月,李亮回老家盖了一栋四层高的小洋楼。他准备再干两年,然后风风光光地把肖珍娶回家。李亮走后,肖珍每天都在盼着他早点回来,她在自家墙壁上划了六十多个“正”字,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擦掉一笔。随着“正”字的逐渐减少,肖珍内心越来越激动,因为春节就要到了,李亮也要回家了!那段时间,肖珍只要一听到有飞机的轰鸣声,就会快速跑到自家三楼的露台,仰望天空热切地盼望着,她多么希望恋人就乘坐在这架飞机上,能看见她期盼的身影啊!
2007年1月3日,肖珍在露台上不慎淋了雨,感冒了,还伴有低烧,但她仍坚持每天去露台。她的咳嗽越来越严重,痰中还带有血丝,每次上下楼梯,都累得气喘吁吁,时常感到胸闷得厉害,但一直没有重视。2月14日,李亮从广东回来后,不放心肖珍,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结果显示,肖珍得的是肺腺癌,已经是三A期了,必须做肺部摘除手术。但是,肺腺癌的死亡率居癌症之首,被称为癌症之王,即使做了手术,也只能起到延缓生命的作用。良久,李亮流着泪抓住医生的手说:“做吧,哪怕延缓她一秒钟的生命都值得!”
这次手术截除了肖珍三分之二的左肺。李亮日夜守护在她身边,每天贴在她耳边呢喃低语,但是一个多月下来,肖珍始终沉默不语。
终于,李亮哭了:“求你说句话吧,你是被病魔吓怕了吗?”肖珍也哭了:“亮哥,你没必要对我负责,我不想拖累你!”“这么多年来,你等我是为了什么?相信我,相信爱情,一定能让死神望而却步!”肖珍含泪点了点头。
开始做化疗后,肖珍的反应十分强烈,不停地咳嗽、呕吐。李亮紧紧搂住肖珍,伏在她的脸庞泪如雨下:“珍儿啊,涪江江畔的桃花开了,你要挺住啊,我要带你去参加情歌会哩……”“对,亮哥,你给我唱,给我唱,我不会让你失望……”肖珍咬紧牙关,汗水把她的衣衫全打湿了。
生命的新芽悄悄萌生
肖珍父亲认为,肖珍生病,李亮应负全责。李亮二话没说,点头答应。由于刚盖了新房,李亮手里仅有的5万元很快就用完了,治疗费用告急后,他悄悄找到中介公司,一个星期后,他以15万元的超低价格出售了自己的小洋楼。
肖珍的身体特别虚弱,李亮不敢贸然让她去户外活动,但又害怕她在床上躺久了生褥疮,便每天给她擦洗身体,在她的衣服上喷洒花露水;夜里他也不能闭眼,因为要守住那一小袋一小袋的输液袋,生怕护士忙不过来误了事;实在太困了,他就用针扎自己的鼻梁。那天晚上,他轻轻抚摸着肖珍的发丝说:“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你最爱守在我身边看我午休的样子。现在轮到我了,可我最怕你一贪睡就不醒了啊。”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地唱了起来:“遇上你是我的缘/芙蓉出水我也难遮面/跟着你是我的缘/邀来日月星辰为我辩/爱上你是我的意/风风雨雨我们手相牵/跟着你是我的缘/天涯海角相伴到永远……”
三个月后,肖珍要出院了。医生悄悄对李亮说:“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像她这种病,能不能再活两三年,恐怕都不好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李亮答道:“我欠她的太多,即使她最终离开我,我也要多给她一些快乐的时光!”
李亮把肖珍接到了距离涪江仅一公里的出租房。这时,肖珍才知道李亮为了给她治病,卖掉了新盖的小洋楼,她失声痛哭起来:“我这不是造孽嘛,害得你倾家荡产啊!”李亮笑着说:“我认识你时,本就一无所有,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只要有你,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肖珍觉得再这样低沉下去,就更加对不起李亮了,她伏在李亮的怀里轻轻地说:“谢谢你,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切都听你的!”
李亮推着轮椅上的肖珍来到涪江江畔时,已经是4月份了,涪江边的桃花谢了,一年一度的民间情歌盛会也结束了。错过了花期,错过了情歌会,难道也会错过生命吗?李亮心里一紧,紧紧搂住肖珍。肖珍出神地望着涪江说:“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为情歌节练习《妈妈的老情歌》,歌中淡淡的忧伤打动了我,我也跟着你一起唱了起来。
“是的,从那时起,命运就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了,生命里有歌声相伴,我们的爱情战胜了金钱的阻力,同样可以战胜病魔的困扰!”说着,李亮起了个音,与肖珍一同唱起了对生命的誓言:“我们在这里诞生/我们在这里懂得/懂得生命的意义/当灾难侵蚀母亲的肌体/我们依然爱你/永不分离/真英雄不言败/同舟共济托起生命的太阳……”
从那以后,李亮每天早上给肖珍做完全身按摩,就搀着她去涪江边上呼吸新鲜空气,唱他们心中的恋歌:“每当你抱着我,我就有把握/每当你看着我,我就为你活/你的呼吸太微弱,却让我迷惑/在你怀里我是盛开的花朵……”
为了生计,李亮还买来一辆三轮车,车上载着肖珍,三轮车的四周则挂满了塑料袋,那里面装着他沿途拾来的啤酒瓶和易拉罐。微风一吹,满车的丁丁当当,像在诉说他俩的爱情。许多游玩的市民,听到他的歌声,得知他的处境,都把家里的易拉罐带到涪江边送给他。
8000首情歌战胜死神
2008年2月的一天,李亮和肖珍在涪江边拾废纸时,突然下起了大雨,由于四周没有躲雨的地方,肖珍淋了雨着了凉。当天夜里,肖珍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想起医生曾经说过的话,李亮心里一紧,难道肖珍的病情恶化了?在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检查后,结果显示她只是肺部感染,病情不但没有复发,还有明显好转的迹象,诊断结果让他俩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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