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情侣相恋时都深情相约:一辈子相守,直到地老天荒。但是有多少人,在大难当前时依然能执手相牵?她在婚礼前坐男友的摩托车去拍婚纱照,没想到在路上出了车祸,交警认定男友应对这起事故负责。照料了她几天,男友的脚步便渐渐远离病床,不再提结婚两个字,两家人的目光里渐渐生出了敌意。23岁的他,担不起这吉凶未卜的爱情。可是,25岁的她,前路又在何方?
拍完婚纱照后出车祸
2009年8月23日晚上8点,安徽砀山县某影楼里,被摄影师摆布了一整天的陈涛和汪丽,婚纱照终于拍完了。疲惫中的陈涛,望着灯光下一袭洁白婚纱的汪丽,忍不住当着摄影师的面亲吻了未婚妻:“我会一辈子都这么爱你,至死都不分开。”
拍完照后,两人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时,汪丽的父亲再次打来电话,叮嘱陈涛骑摩托车一定要慢点。因为刚下过雨,路不好走又没有路灯,万一不行干脆就找个宾馆住下。但汪丽说,她正在绣的 “龙凤呈祥”十字绣枕头,再不赶工恐怕结婚就用不上了,于是两人决定赶回去。
也许是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憧憬,陈涛那天骑得很快。晚上大约9点钟,摩托车行至101省道砀山县城出口时,迎面开来一辆黑色桑塔纳。那一刻电光石火,两辆车砰的一声激烈相撞。陈涛被摔出好几米远,他使劲睁开眼睛,看到汪丽躺在不远处,轿车惨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子……
5分钟后,警察和救护车赶到。“女的已经昏迷,伤势较重,男的伤势较轻,暂时不能行动。”陈涛躺在担架上,听到医生们急促的交谈声,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陈涛赶紧给未来岳父汪全福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出事地点,并说汪丽没什么大碍。汪全福只有汪丽一个女儿,妻子早在女儿5岁那年出车祸去世了。接到电话后,他马上赶到了医院,见女儿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急救室里,左腿绑着纱布,几个医生来回穿梭着。
“小丽?小丽?我是爸爸。”他趴在门缝边一遍遍叫着女儿,但没有回应。“病人重度昏迷,左腿及骨盆处骨折,伤情严重,明天还是送到大医院吧。”一位医生走出来对汪全福说。
“爸。”陈涛自己举着点滴一瘸一拐地挪到汪全福身边,汪全福哽咽着说:“我叫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陈涛腾出一只手,一边给汪全福擦眼泪,一边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两人沉默了许久,陈涛轻声对汪全福说:“爸,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好好照顾汪丽。”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无奈和委屈,但陈涛的这句话,给了汪全福无穷的力量。
无论怎样,他还没有放弃
两天后,依然昏迷的汪丽被抬上救护车,准备到徐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汪全福坐上救护车时,陈涛却迟疑不前,他说先让大姐陈凤去照顾汪丽,自己的腿稍微好点就去换大姐。汪全福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没说什么。
2009年8月31日,砀山县公安局交警大队给陈涛打了电话,告诉他交警大队对这起事故的处理意见:陈涛属无证驾驶,和桑塔纳轿车相撞时,双方均未减速并靠右行驶,因此陈涛和桑塔纳车主,对这起事故承担相同责任。原以为桑塔纳轿车车主会承担女友的医疗费,没想到自己也要和对方一起承担,这个结果让正要动身去徐州照顾女友的陈涛,很是意外和沮丧。
而后不久,从徐州回来的大姐告诉他:汪丽刚刚渡过危险期,神志模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骨盆和左腿严重骨折,八成会终身瘫痪。”听到大姐这句话,陈涛颓然地坐了下来,妈妈在一旁说:“幸好还没结婚。”父亲则拿出3700元钱递给他说:“家里就这么多钱了,你拿去给汪丽吧。至于这门婚事,我和你妈是不同意了。”陈涛接过钱跟父母嚷嚷:“她如果不跟我照婚纱照,不坐我的摩托车会出事吗?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她!”
说完,陈涛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赶去了医院。看到迟来的陈涛,汪丽一把拽住他的手说:“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望着女友肿胀的脸,腿上厚厚的石膏,陈涛有些害怕了,他着急地挣脱汪丽的手,说要去削苹果。一旁的汪全福轻声抱怨:“你就不能说点暖心窝子的话嘛!”但看到陈涛把削好的苹果一片片送到女儿嘴里时,他又笑了。
正如大姐说的一样,照顾一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病人是个巨大的挑战。第一次给汪丽擦洗身体后,陈涛跑到厕所里呕吐不止。此后,医生每次给汪丽换药,他都借故走开。他跟朋友发信息诉说:“以前的汪丽漂亮干净、走路连蹦带跳,那时她就像朵散发着清香的花儿,可现在呢?”
你收回了爱情,那就拿钱来
2009年9月2日,医院告诉汪全福:汪丽病情已明确,骨盆和髋骨的骨折处多处碎裂,瘫痪的可能性很大。汪全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医生,给我们用最好最有效的药!我女儿就要结婚了!”一旁的陈涛,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或许就在那一刻,离开汪丽的念头已经在陈涛心里滋生。
伤势严重的汪丽一天的医药费将近2000元。桑塔纳司机支付的3500元和陈涛的3700元很快就用完了。汪全福忍了好久终于对陈涛说:“再去凑点钱吧。我实在没辙了。”对他来说,让陈涛照顾、出医疗费,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但陈涛实在不敢再跟父母开口要钱了,而且起了厌恶心理的他,已经连续几天不再给汪丽擦洗身体,汪丽哭着问他:“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要是离开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女友的哭诉,让陈涛胆战心惊。
当汪全福听到女儿说,陈涛可能会丢下自己时,汪全福安慰女儿说:“他说会一辈子照顾你。他毕竟比你小两岁,需要慢慢适应啊。”听了父亲的话,汪丽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但父女俩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天下午,陈涛不辞而别。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汪丽发来短信:“我回家取衣服,过一个星期再来。”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陈涛没有如约来到医院。汪丽给陈涛发信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打电话也一直不接。
2009年9月27日,欠下医院5万元医疗费的汪全福,万般无奈把女儿带回了家。回家后他去陈涛家,远远地看见刚还敞开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任他怎么敲,里面都毫无回音。
两天后,走投无路的汪全福,将桑塔纳车主和陈涛告上法庭,要求他们共同承担汪丽的医疗费57932元。当陈涛接到法院传票时,消失多日的他给汪全福打了电话:“我这几天一直在筹钱,既便是卖血也要支付汪丽的医疗费。但没想到你这么绝情!”
其实陈涛从徐州回家后,这边父母天天催他出远门打工,彻底甩掉汪丽这个大包袱,那边汪丽没日没夜发信息威逼要自杀。他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时汪全福的上诉,让他的自责和挣扎消退了。给汪全福打完电话后,他又给汪丽发了短信要分手。收到男友的绝交短信,汪丽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告倒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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