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初,因买私人飞机,演员苗圃成为舆论热点。在《走西口》、《闯关东2》等影视剧里,苗圃多饰演坚强爽朗的角色,生活中的她却安静内秀,与人交往会有些紧张。她坦承自己是个很闷的人,甚至有些孤僻。开上飞机后,她终于体会到“此生就是为了享受飞翔”的独特感受。“對我来说,飞行不仅是一种休闲运动,它还帮我打破沉默,消除抑郁,找回本该属于我的快乐!”
戏里戏外身心疲惫,压抑的女孩想飞翔
2006年11月底,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深处,电影《凤凰》拍得正酣。苗圃扮演的中国女孩和中井贵一扮演的日本男人在狱中相爱,演绎了一段爱情传奇。导演金琛一再叮嘱苗圃:“你要爱上他,不仅在戏里真爱会从内而外势不可挡地散发……”戏里戏外,苗圃让自己深陷在悲情的爱恋中不可自拔。
正值-54℃的低温,齐腰深的积雪,每走一步都很困难。拍摄现场没有厕所,苗圃不敢喝水。戏里情路坎坷,戏外身心疲惫,压抑的苗圃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终于拍完最后一个镜头,苗圃双腿一软,蹲坐在雪地里失声痛哭。是解脱、迷茫还是释放?
回到北京的家里,苗圃接连很多天做同一个梦,梦中的她蹲在雪窝里哭得肝肠寸断,一只飞龙鸟落在她身边,驮着她向太阳温暖的深处飞去……苗圃想起小时候,性格内向的她喜欢待在房间里,但她格外敏感,偶尔听到窗外传来飞机的轰鸣,她会飞快地跑出去,仰望那银色的“大鸟”,情不自禁地跟着它跑,直至飞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心也飞上了天。
苗圃问当飞行员的表哥:“乘坐飞机和开飞机有什么不同?”表哥说:“与开飞机比,乘坐飞机简直不值一提!和很多人一起坐在座舱里,你能感觉到自己在飞吗?只有自己驾驶飞机,让飞机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让机翼成为你的翅膀,在空中自如地侧飞、翻滚、筋斗、吊机,哪里风景好还可以悬飞一会儿,那才叫飞翔!”
苗圃说:“我要学开飞机!”表哥怔怔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知道这有多难吗?光是理论知识,那些公式和定理,理科高才生都难以应付,别说你一个文科生。”
苗圃上网寻找支撑自己的力量。她了解到,新中国第一代女飞行员中,有些学员是革命老区贫穷人家的女儿,从没上过学,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硬是用愚公移山的精神,通过了理论考试,成功飞上天了。“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只要在精神上不退缩,就一定能通过理论考试!”苗圃自信地對表哥说。
“可是体力呢?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空中情况很复杂,有时候只能用一个发动机,你需要用80公斤的臂力才能稳住飞机。”
“新中国第一代女飞行员伍竹迪,人家带着五个多月的身孕照样执行飞行任务,把孩子生下来,送到天津的婆婆家,又立刻回到部队,投入到抗洪抢险的任务中。人家一个孕产妇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穿越“魔鬼训练营”: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2007年4月,苗圃带着兴奋的心情进入飞行模拟训练舱。看着那么多按钮和仪表盘,苗圃只觉得头昏目眩。教导员站在模拟机控制仪器前:“现在注意,飞机从九寨沟机场起飞,飞往拉萨。”飞机腾空而起,模拟是那么逼真。4000多米的山峰从飞机腹部擦过,让人心惊肉跳。模拟舱不仅可以变换全世界任何个机场,还能随时改变飞行条件。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是大雪纷飞:这一会儿还看到巴黎璀璨的夜景,过会儿就看到纽约蓬勃的朝阳。短短一个小时,苗圃亲历了国内最高难度的九寨沟、拉萨、迪庆机场的起降,还“飞”遍了世界各地的机场。
苗圃心潮澎湃地走出模拟训练舱,庆幸自己勇敢地选择了学习飞行。见苗圃脸上笑开了花,教导员意味深长地说:“别高兴得太早,有你哭的时候。”
接下来要进行多项体能训练。
走高空独木桥。巴掌宽的桥高高地架在空中,两旁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苗圃本能地想蹲下身子,教练大喊:“不许蹲下!今天要是走不过去,你就退学!”
滚动铁圈训练。把手和脚都绑在铁圈上,铁圈飞速旋转,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苗圃带着哭腔说:“太难受了!”“这还难受?等你驾飞机遇到强气流,比这颠簸还厉害!”苗圃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痛苦地闭上眼睛。“苗圃,把眼睛睁开!到了天上,你要闭着眼睛开飞机吗?”
从高台往下跳。穿着厚重的皮靴,从几米高的跳台一遍遍往下跳,跳一次摔倒一次,膝盖上血迹斑斑,痛得苗圃眼泪直流。教练却铁石心肠一般,對她的受伤视而不见,还不断地挑剔她:“注意你落地的姿势,要站稳!”
终于熬到了夜晚。躺到床上,眼前金星乱闪,一阵阵呕吐的冲动,全身疼痛难忍,眼泪挡不住地涌出来,打湿了枕头。苗圃恨十艮地骂自己:“你这是何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吃饱撑的,跑这里来受罪!”
腿上的伤还没好,又要进行高空跳伞训练。“我不干了!我要退学!”苗圃向教官办公室走去。举手要敲门的刹那,她犹豫了。她想起电影《变形金刚》里的一句台词:五十年后,回首往事,你不会因为没胆量登上这辆车而遗憾吗?苗圃问自己:“五十年后,我会为了没飞上过蓝天而遗憾吗?”答案立刻闪现:“我肯定会遗憾那就向前冲吧!”
魔鬼般的体能训练刚刚结束,就要开始理论学习。连考三次,苗圃都没能过关,这對她是不小的打击。挫折让苗圃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苗圃出生于演艺世家,5岁就登台演出,成为西安小有名气的童星: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后,大二就开始接拍广告和影视剧:刚大学毕业,就荣获全国第二届影视表演新人大赛第一名。在苗圃心里,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然而,学习飞行给了她—个下马威。这让苗圃沉下心来,放下了姿态。
《凤凰》拍摄完成后,被冻怕了的苗圃离开东北时发誓:“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只要是拍东北雪景的戏,打死也不接!”《闯关东2》剧组找到苗圃时,明知这部戏不仅要去东北拍雪景,而且拍摄条件更加艰苦,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有一场戏,需要苗圃埋伏在雪地里。趴在雪洞里的苗圃心跳越来越缓慢,呼吸越来越困难。导演喊“停”后,大家七手八脚把她扒出来,发现她气若游丝,脸憋得变了颜色。大家愣愣地看着她,苗圃做做深呼吸,说:
“多亏我在航校做过缺氧训练,否则,早昏过去了!”
又回到航校进行第四次理论考试,教练问苗圃:“后不后悔来航校学习?”苗圃感慨地说:“不后悔。所有的苦都没有白吃。”教练笑了,“任何艰苦磨炼都会积攒在人的生命里,聚集成能量,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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