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北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创业成功的苏宇轩已经有身家数百万。从天而降的财富使这位年轻人不知所措。苏宇轩的父亲苏言看着儿子奢侈而放纵的生活,心急如焚,他决定给儿子补上一课,让儿子不仅收获财富,也学会享受财富带来的真正快乐。
老爸忧心,儿子的生活奢侈放纵
对于苏言来说,儿子苏宇轩一直是个不用操心的孩子。当宇轩的大学同学还在为找工作奔波时,宇轩的动漫公司已经开始盈利,并成为大连市动漫界举足轻重的新兴企业。事实上,早在苏宇轩上大二时,他就已经靠自己的动漫设计能力实现自给自足了。
大学刚刚毕业,苏宇轩迅速贷款买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搬出了父母家。“你看人家苏宇轩!”这句话成为许多邻居教育孩子的口头禅。苏言和妻子宫萍也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而感到深深的自豪。
2009年9月26日,在连续两个星期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后,苏言夫妇决定去儿子家里找他。可是,一直等到晚上12点,苏宇轩才烂醉如泥地回到家。一进门,他就跑到卫生间狂吐。宫萍给儿子拿水漱口,苏宇轩竟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这是你的小费。”
苏言知道,这种情况下不是教育儿子的时候。可在儿子家目睹的一切,使他们困意全无。儿子过着多么骄奢的生活——一双骆驼牌鞋子,只因为下雨沾了一些泥就被扔进了储物间的垃圾袋,垃圾袋里还有两条名牌裤子和一件名牌西装。苏言夫妇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出它们被“抛弃”的原因。而冰箱里,那满满当当的食物已经有大半过期了。更令他们担忧的是家里那些扔得乱七八糟的女式内衣,以及抽屉里的各式安全套。
已经睡着的苏宇轩并不安稳,时不时地说着含混的梦话“再来一箱!”“来,陪哥唱—个!”“能好好干就好好干,不能好好干就滚!”儿子睡梦中的嘴脸透着几分幼稚以及与年龄不符的市侩。曾几何时,儿子已经成为他们最为熟悉的陌生人,而他们对儿子的认识还停留在他的高中阶段,羞涩、单纯、阳光、开朗。可是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儿子已经在他的小社会里长大了,而且还走上了有钱便学坏的迷途。他拥有了数百万身家,却没有与这些财富相匹配的健康心智。苏言意识到,没经受挫折而成功对儿子来说,未必是好事。一切来得太容易就很难珍惜,而如果对财富没有更深层次的认识,将很难获得财富带来的快乐。
第一次,苏言不再为儿子感到骄傲,不再为儿子少年得志而窃喜,相反,深深的忧虑笼罩在他的心头。
金钱法力有限,帮儿子寻找心灵的牧场
苏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儿子代自己去肿瘤医院护理刚做完胃癌手术的苏宇轩的二叔。二叔生病后,苏宇轩很大方地包揽下全部医疗费用。苏言想让儿子在那样一个疾病扎堆儿的地方,体验一下生活的另一面,想让他看到金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里,每天都有人来,也有人永远地“离去”。那是以苏宇轩的年纪无法感知的残酷。与二叔同病房的个10岁的小男孩,因为家里没钱,父母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癌细胞在孩子幼小的身体内扩散。晚上,小男孩睡着后,他的妈妈便在走廊里流泪到天明。还有隔壁病房的颜大爷,做完手术之后没有化疗的钱,只能办理出院手续……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几天后,苏言注意到苏宇轩的表情开始有些凝重了。
闲聊中,苏言貌似无心地问:“儿子,你们几个朋友一块出去玩,一个晚上得花多少钱?”苏宇轩说:“至少2000元吧。”“那你们一周出去几次?”“三四次吧。”“也就是说,一个星期内,将近1万元钱就这样被吃喝玩乐花掉了。”苏宇轩的脸红了。“你帮爸爸换算一下,如果一个癌症病人的基础手术费是3万元的话,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用你花掉的钱去挽救一个生命还绰绰有余,是吗?”苏宇轩不说话。“那你愿意牺牲这些享乐去拯救生命,尤其是那些与你不相关的人吗?”
“坦白地说,老爸,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后来,在苏言的建议下,苏宇轩拿出4万元给那个与二叔同病房的小男孩治病。那段时间,苏宇轩经常去看望小男孩。然而,爱的奉献并没有等来花好月圆的结果,最终,那个小男孩还是“走”了。苏言问苏宇轩:“有没有后悔那4万元打了水漂?”苏宇轩摇摇头说:“没有。相反,这是我花过的最值得的钱。爸爸,其实金钱有时候很容易让人变得忘乎所以,觉得天老大,自己老二。可是,亮亮(那个去世的小男孩)的死让我明白了,更多时候,金钱真的是法力有限,既买不来健康,也无法跟快乐交换。”
在医院,苏宇轩还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个夜晚。那天,邻床请了一位护工,是一位来自苏北的农民。黄昏时分,大家听着隔壁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谁都知道,又有人去世了。后来,那个护工拿出一把破旧的口琴,为大家吹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山楂树》、《黄土高坡》。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古老而悠扬的口琴声流淌着。那天,苏宇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血色浪漫”。
那段时间,苏言认真地研究了巴菲特、盖茨设立的慈善基金以及他们对金钱的态度,他把这些资料都给了儿子。尽管他知道以儿子的实力,不太可能建立慈善基金,但是,儿子至少可以在别人的行动里获得一点灵感,毕竟,他还那么年轻,那么缺少阅历。
令苏言感到欣慰的是,苏宇轩虽然没有涉足慈善事业,但他却在小范围内力所能及地让他手中的钱派上用场。在年度商会上,苏宇轩作为最年轻的老板,提出以商会为单位,让每个会员拿出年度利润的百分之二作为大病基金的建议。今后,但凡哪个公司的员工出现重大疾病,都可以领取一份救助基金。
苏宇轩的责任心令商会的其他会员刮目相看,他的提议被通过。
作为大学哲学老师,苏言觉得自己还需要做的,就是让儿子的灵魂朴素起来。
苏言本来打算在儿子毕业后带他回趟老家,但儿子工作太忙,一直没能成行。苏言觉得,—个心中没有大自然的人很难活出情趣,所以,他下决心在2010年7月和儿子回了趟锦州乡下。
像所有没有农村经历的人一样,苏宇轩为农村的卫生条件与通信不发达而深深皱眉。可是,白天跟着乡亲们去田里劳动,晚上拿着手电去捉青蛙,偶尔还能见识一下农村的婚礼场面,重要的是,天天可以吃到绿色食品的放心感,让他渐渐对农村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尤其是当他自豪地通过微博告诉网友,芸豆像葡萄一样有着长长的藤,黄瓜一夜之间就可以长大,并且配上照片发到网上时,那么多人的吃惊表情令苏宇轩哑然失笑—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原来,我玩的一直都是用金钱买来的缺少创意的成品,而农村的乐趣却与金钱无关,且随手可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在,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生活,对于城市人来说,不就是最为奢侈的向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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