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放不下那段情,不是因为爱得有多深,而是,我们怜惜自己曾经为之付出的时间、精力和爱。但是,有些爱错过了,就只能是错过了,不能再回头。
倾诉者:李薇薇 26岁 外企白领
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分别,也许,今天走在他身边挺着骄傲的肚子的人可能会是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他和他的妻子。表姐生了一个女儿,那天,我去宝大祥儿童用品商店,准备给宝宝买两套衣服。看着那些粉粉嫩嫩的婴儿服饰,我想象着新生宝宝的样子,打心眼地为表姐感到高兴。我和表姐同岁,如今她已经做了幸福的妈妈,而我呢?正在惆怅中,突然就看到了卖婴儿床专柜边上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穿得很随便,完全不像在我面前总是很注重搭配,穿得很挺刮的样子,一件POLO衫,一条休闲长裤,再加上一双沙滩鞋,就像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居家男子。见到我,他的笑容僵住了,整个身体也僵住了,原本搭在身边女人腰间的手垂了下来。那个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正饶有兴致地听店员对婴儿床的介绍呢。
我并非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我也曾经很多次在头脑里构思过,倘若有一天在大街上遇见他和他的妻子,我一定会目不斜视,一语不发地走过,或者,就恶作剧般地在他们身边“哼”的一声……然而,当这一幕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么冷静和强势。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于是,我只得机械地迈动着脚步,狼狈地逃离了他们……
到了大街上,我不得不找一个石凳坐下来,在购物袋的掩饰下收拾我的情绪。如果,不是当年的分别,也许,今天走在他身边挺着骄傲的肚子的人应该会是我!
我和沈仪曾经是一对校园情侣,在大学里,我们恣意地享受着青春和爱情的滋味。我们在学校的每一座教学楼前拥吻过,坐过校园里的每一个石凳,在每一块草坪下都埋了一枚象征着天长地久的硬币。
大学毕业后,沈仪进了一家大型国有企业,而我在一家外企工作。我们每个周末依然会腻在一起,甜甜蜜蜜,这样过了两年,我们开始商量着,是不是应该让双方父母见面谈谈我们的婚事了。正在这时,我单位有一个去英国的半年的培训计划,我想也没想就报了名。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人事的通知,说我的申请被批准了。
那天晚上,我满心欢喜把这个消息告诉沈仪,他听了之后,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高兴,而是阴沉着脸,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我楞楞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不是还有1个月才走嘛,再说了,我原本报名的时候也没有预料到……”“那你至少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他粗暴地打断我的话。我也生气了,一把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他想追我,但又被服务员拦住要他结帐。估计这闹得他也蛮尴尬的,晚上睡觉前,他甚至连每天必打的晚安电话也没有打。
这是我们自恋爱以来闹的最大一个别扭。虽然,事后他向我道了歉,说他工作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再加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得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但是,我却感觉自己心中一块很美好的东西被破坏了。
在英国的半年里,我每天忙忙碌碌,有时候为了上课可能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可沈仪似乎很闲,闲到一天会给我打10个电话,以至于我不得不关掉手机,结果到了晚上,等我坐到电脑前,原本应该你情我爱的聊天迅速演变成了吵架。到了后来,沈仪无奈地说,要不,我们都冷静冷静,等你回国以后再说吧。
我没有想到,仅仅半年时间,他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么,我算什么呢?女友,前女友,还是小三?
回国的那一天,沈仪到机场来接我。我一出关,他就上来帮我提行李,然后一手拉着我,在人群中快步走。一瞬间,似乎所有熟悉的感觉都上来了。我紧紧地依偎着他,喃喃地说:“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一路上,我兴奋得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是,他却很沉默,我的心猛地沉了沉,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你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太累了。
进门一放下行李,我就再也不顾矜持,热切地抱住他,而他,却有点为难的样子,搂住我的双手都没有使力。我再次问他到底怎么了,他看了我很久,始终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怪你。”突然,他扑通一声就跪在我面前,带着哭腔说:“薇薇,对不起,我上个月结婚了。”多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啊,就像夜晚8点钟的肥皂剧,不是吗?我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半年里,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个女孩和他同一个单位,但不同部门,按照沈仪的说法,就是“她很喜欢我,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很寂寞,和你也常常沟通不畅,她经常来安慰我,在我无聊的时候陪我逛街。后来,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而且,她怀孕了,说不结婚她就去死……”很难形容我那一刻的感受,从云端到谷底,可能就是这种吧,我的手脚都在哆嗦,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冷冷地说:“你出去!”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两夜。国际航班的经济舱真不是人坐的,我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开解,我告诉自己,我之所以出现这些不适,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情感,仅仅是因为坐了太久飞机的缘故。可是,这样的自我欺骗有什么意义呢?稍微一分神,心就是一阵绞痛。
沈仪依然天天到我住的地方来报到,鲜花,我原本喜欢的水果、小吃和零食,每次双手都拎得满满的。他就像祥林嫂一般在我耳边念叨:“薇薇,我是一直爱你的,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常常想,等到将来,我们会带孩子回到校园里,指着大礼堂后面的那棵夹竹桃树给他看,这是你爸和你妈一吻定终身的地方;或者,等我们都白发苍苍了以后,我们再去翻翻主教学楼前面的大草坪,看能不能找到那枚涂着红心的硬币……
我本来是可以继续指着门,让他滚的,但是,我怎么能够硬得起心肠来呢?这些,何尝不是我曾经有过的美好愿望?我和他,原本就是要谈婚论嫁的一对人儿啊,就因为分开了半年时间,吵了几次架,他就有了一个妻子。那么,我现在算什么呢?女友,前女友,还是第三者?
沈仪再三保证,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她的情绪稳定一点了,他就跟她离婚,“请你相信我,给我点时间,3年,最多3年,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得精神分裂症。
女朋友听了我的故事,穷骂我:天下男人就只剩下一个沈仪了?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你啊你,真是脑袋进水了!我觉得她骂得很对。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忍不住会想,真的是因为我和他分开了半年,他才忍受不了寂寞受到她的引诱的吗?或许,他们之前就已经互有好感了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对上眼。他们俩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做吗?估计八成是不会的,他和她都是正常不过的男人和女人。3年后,他真的能顺顺当当离婚,和我在一起吗?谁知道呢,她可以用死亡来要求他结婚,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来要求他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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