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买一条鲤鱼过节。为了能让鲤鱼活到圣诞夜,需要把它养在浴缸里。但是为了能把鲤鱼放进浴缸,要把煤从浴缸里搬出来。煤可以放到前厅里,可是土豆又该挪到哪儿?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丈母娘出了主意:土豆放到厨房里,煤放到前厅内,鲤鱼放到浴缸里。这样行是行,但是兔子怎么办?毫无疑问,得把它从厨房里挪出来。说得容易:把它放哪儿?我们争论来争论去,最后终于有了主意,让兔子搬到地窖里。可是,爷爷住在地窖里。我们该把爷爷怎么办?可以让爷爷睡在电视的位置,但是电视又该放到哪儿?电视可以放到房客那屋,放到现在架着折叠床的那个位置。那么房客又将睡在哪儿?房客可以睡在浴缸里,但问题是那里要养鲤鱼。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情况真是令人绝望。圣诞节转眼就到,却没有地方放鲤鱼。可以这么做、那么做,但不管怎么做都不解决问题,总在原地兜圈子。
只有偶发的意外帮助过我们。以前有一次我下班回家,发现房客跟我妻子睡觉,躺在我的位置。
于是,煤被从浴缸挪到前厅,土豆被从前厅挪到厨房,兔子搬进地窖,爷爷搬到放电视的位置,电视被搬到房客的床上。
“现在我该搬到哪儿?”我想问问您,“我该拿自己怎么办?”
我?我去排队买鲤鱼。
小偷
所有孩子都从电视里知道,外国的罪犯都很时尚。而在我们这儿,有一个屡教不改的小偷,可跟亚森·罗宾相比,他还差得远哩。他最多只会偷母鸡,衣衫褴褛,不会外语。在我们这里,随时都可能有外国游客,我们不能允许这样没有层次的小偷摸他们的钱包。
我们将小偷唤来训话:
“别再偷母鸡了。如果偷就偷钻石或汇票。从今天开始,你要穿白衬衫系领带,阿尔法·罗密欧,出门前好好梳梳头。”
他回答说:“钻石没有,汇票还行,我能偷卫生纸。阿尔法·罗密欧?您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他说的并不是全没有道理,钻石没有也可以不偷。我们白纸黑字签了个协议,我们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为了改善他的外形,我们用教区的经费给他办了一张理发证。
看上去好多了,但还不够绅士,我们还得继续打造。
“你该喝威士忌加苏打。我们没钱买威士忌,但苏打水在合作社里有的是。每周给你一公斤苏打,这个算在我们的账上。你只能喝加了苏打的伏特加,一升酒至少要加250克苏打。”
小偷的层次有所提高,我们对未来也增添了信心,剩下的是要解决外语问题。
“你不想学一两门吗?至少学学斯洛伐克语,这里离边境这么近,经常有老太太过来走私。我们找一个给她点儿钱,给你做做语言培训。”
“我还想听交响乐,偶尔……”
“你别这么不知足,我们去哪里给你买交响乐唱片?!”
但我们暗自为他自豪,因为是我们让他有了这样的品位。
后来有一天他失踪了,只留下一张字条:“我走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跟你们这样没文化的人在一起。你们不加苏打喝伏特加,只在复活节前才理一次发,没有交响乐队,没人能跟我用外语交流!”
小偷丢下我们走了。报纸上说得很对:不能照搬西方的样板。
选自《小小说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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