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母亲育儿经:让“野猪”与“老虎”大战

  有人视她为偶像,也有人到她家门口叫骂;不管是恨她,还是爱她,她的书正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

  近日,美国耶鲁大学的华裔教授蔡美儿出版了一本《虎妈的战歌》的书,介绍自己以极端手段,培养两个女儿取得学业和音乐上成就的经历,并称其是华人家教的代表,透过自己的成功来解析美国教育弊端。此书迅速引起巨大轰动,不仅美国社会对她毁誉参半,中国家长也莫衷一是,连《时代周刊》也将这位特立独行的虎妈登为封面人物,于是一场中美家教大争论彻底被引爆……

  “别用第二名羞辱我”

  蔡美儿1962年出生于美国伊利诺州。父亲蔡少棠对孩子们的功课要求很严格,每天放学后,蔡美儿姐妹都要被关在家里演算数学、练习钢琴,她们的成绩通知单必须完美无缺,哪怕是在全“A”中出现一个“A-”,父亲也会严厉呵斥。

  八年级时,蔡美儿在一次历史考试中得了第二名,学校通知家长参加颁奖仪式。父亲说:“请别用第二名羞辱我。”拒绝参加。蔡美儿非常委屈,她的同学好几门功课得到“B”,都可以获得家长的奖励,她的父亲不仅从不表扬她,还刻意强调她们跟那些白皮肤或黑皮肤孩子之间的不同。

  直到九年级时,蔡美儿才明白,父亲的所作所为源于他独特的身世背景和个人追求。蔡少棠孤身跑到美国求学,在经济极度穷困的情况下拿到博士学位,后就任柏克莱加州大学电机系教授,被称为“非线性电路理论及细胞式神经网络”之父。由于亲眼见到许多旅美华人家庭都逃不过“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因此他笃信传统家教是法宝,条件多优越也不能放弃。

  随着年龄增长,蔡美儿逐渐理解了父亲,尤其是当她和两个姐妹相继走进哈佛、耶鲁,从那捧回硕士和博士等学位,还有她那一出生就患上唐氏综合征而残疾的小妹妹,也被父亲培养成两届残奥冠军时,她更相信高强度的压力,能激发人的潜能,所以在哈佛法学院,她以一种近乎变态般的狂热投入学习,并在竞争激烈的《哈佛法律评论》上连续发表文章,由此让责任编辑杰德深深地爱上了她。

  蔡美儿起先颇为犹豫,父亲希望她嫁个华裔,她也希望拥有正宗的华人后代。但杰德攻势如虹,他身上又有着作为犹太后裔的勤勉聪慧。蔡美儿于是做了一生中唯一一件“昏头”的事情,跟杰德走进了婚姻。

  1992年,女儿出生,中美两种文化的冲突立刻显现出来。蔡美儿认为即便是混血孩子,也应该用中国传统文化对其进行熏陶,给女儿取名蔡思慧,要教她说中国话。但杰德不认同,他叫女儿索菲亚,不理解蔡美儿为什么要刻意强调自己中国移民的身份,也不理解为什么教育孩子,不是为了孩子高兴,而是要让她衰老的父母骄傲和满意。

  蔡美儿毫不相让,说她姐妹的相继成功,证明了父亲的教育方法很成熟,作为中美合壁的家庭,最可怕的做法是,在两种文化中摇摆,去临时拼凑或编造一套法则。她想走一条已经被父亲明确的路,去通向明确的目标。

  蔡美儿固执地制订出培养女儿的计划,认为学习古典音乐,是养成良好的习惯和修养的途径,于是让索菲亚学钢琴。杰德更认同女儿的绘画天赋,反感蔡美儿带着不到3岁的女儿,辗转各类钢琴教师的家。夫妻关系一度非常紧张。

  1996年,蔡美儿迎来了第二个女儿,在教育大女儿的问题上,没取得主动权的杰德,强烈要求负责培养小女儿,并要跟蔡美儿打赌,看谁培养出来的孩子更有出息。蔡美儿回敬丈夫:“我的女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能接受A-的成功,我不能,蔡氏家族的荣耀,不能在你的标准里没落。”

  为了让丈夫心服口服,蔡美儿急切地想让他看到成绩。为此她两副重担一肩挑,早晨五点就起床,参与耶鲁激烈的学术和教务竞争,下班后就飞奔回家,盯着孩子练钢琴,练习普通话,一遍不行又重来一遍,直到完美。她的口头禅是父亲当年震动她的一句话:“别想拿第二羞辱我!”

  “如果你做野猪,我就做老虎”

  蔡美儿在先后给索菲亚找了三个钢琴老师都不中意后,决定自己指导。想起自己的成功并非因为天生聪慧,而是靠死记硬背和反复机械练习,所以她逼迫索菲亚每天至少弹琴两个小时以上。杰德想跟她抢夺孩子,她对他咆哮说:“要掌握任何高超的技艺,必须付出艰苦的努力。一开始就不要给孩子们‘不努力’的机会。”

  虽然有教材作依据,但蔡美儿并不让索菲亚循序渐进。当其他父母将练习目标定为一年完成一本书时,她要求索菲亚一年完成三本,小孩子昨天才学会弹星星变奏曲,今天就要弹舒曼钢琴曲,即便这样她还嫌进度慢,所以她经常挂在嘴边的是:“天哪,你怎么弹得越来越糟糕!”“快点儿,我数三下,你就得找准音调!”“?如果下次你再弹错一个音符,我就要把你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扔到火里化为灰烬!”

  由于蔡美儿总是“杀气腾腾”,索菲亚在几经抗争后,也像父亲杰德一样,选择了忍让和理解。索菲亚知道妈妈是“一根筋走到头”的人,加上她在耶鲁获得过教务大奖,出版过好多本有名的书,因此她愿意相信,妈妈为她作出的选择,是最好的选择。即便蔡美儿出口伤人,她也会原谅。

  但是小女儿蔡思珊却很小就懂得强烈地反抗。3岁那年,蔡美儿将她抱上柔软的凳子,让她练习指定的指法。但蔡思珊毫不客气地用小手在琴键上一顿乱拍。见蔡美儿作狮吼状,她拍得更起劲。于是蔡美儿说:“现在外面下大雪,你是想在外面站上一个小时,还是坐在温暖的椅子上练一小时琴。”

  蔡思珊抿着嘴,昂起头,一脸挑衅。蔡美儿立即将女儿抱离凳子,将她放到雪地里。尽管小孩只穿了一条薄毛线裙,她还是狠心地将门关上。但门外静得出奇,怕孩子冻病的念头,逼迫蔡美儿将门打开一条小缝,说:“好吧,咱们今天不练琴了,你只要表示愿意做乖女儿。”但是蔡思珊还是一言不发高昂着头颅。

  蔡美儿生气地将门关上,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静得让她害怕,为了不让邻居告她虐待,她不得不服软,用热巧克力浆将女儿哄进门。蔡美儿开始重新思考对付她的新方法。

  蔡美儿认为,小女儿秉承了她火暴的脾气和倔强的个性,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来跟她干仗的。越是野的孩子,她越要驯服。于是蔡美儿开始一个劲地打击蔡思珊的自尊。大骂她是垃圾,愚蠢,丢脸,并且故意在大街上或者朋友拜访时骂,非要弄得眼泪在蔡思珊眼里打转。

  她经常威胁不给蔡思珊吃午饭,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关黑房子,弄得蔡思珊痛苦不堪了,她就朝女儿喊:“那你练琴啊,把你的哀伤,痛苦,愤怒,全都扔到钢琴里边去。”经过多次老虎对野猪般的血战后,蔡思珊选择了练习小提琴,而不是钢琴。蔡美儿表示接受,算是对女儿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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