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一条街

　　多年前,末末的闺密毒牙的毕业论文是研究汉语中“黏合式多重定语结构的语序问题”,具象地说,就是当“大”、“黑”、“铁”同时形容一座“塔”的时候,谁在前谁在后的问题。“大黑铁塔”能说,而“黑大铁塔”、“铁黑

　　多年前,末末的闺密毒牙的毕业论文是研究汉语中“黏合式多重结构的语序问题”,具象地说,就是当“大”、“黑”、“铁”同时形容一座“塔”的时候,谁在前谁在后的问题。“大黑铁塔”能说,而“黑大铁塔”、“铁黑大塔”以及“铁大黑塔”都不对。这种规则对老外学习汉语颇有价值。
　　许多年过去,末末依旧清楚记得毒牙搜集语料的日子——那九百多个例子,是毒牙一行一行,从一千万字的小说里找出来的。其中,超级例句出自《红楼梦》“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这件“小褂”有5个,颜色、纹理、花纹、质地、样式全有了,这样的极品例句,毒牙只找到了一个。
　　之所以想起这件旧事,是因为末末刚从一场折磨中苏醒过来。每年的瑞士钟表展过后,末末都得做钟表特辑,介绍最新的表款特色。末末遇到这样的说法:“爱彼皇家橡树日出日落时间等式天文月相万年历玫瑰金男表”。八个,一口气说出来赶得上相声里的报菜名。“爱彼”是瑞士腕表名牌,“皇家橡树”是其最著名的产品系列,而“日出日落”、“时间等式”、“天文月相”、“万年历”是腕表的四种与天文相关的复杂功能,“玫瑰金”是这几年大热的材质,当然,它是块“男”表。
　　末末马上打电话给毒牙:“我给你找了个八重定语的例子。”毒牙检查了一下,当年找到的规则都能够得到印证,只是可惜这么好的例子当年没有碰到。末末记得,当年的典型例句,多半出自《红楼梦》之类的小说,用来描写衣服器物,当然,这都得是凤姐姐宝二爷屋里头的锦衣玉食,刘姥姥的吃穿用度可没这么复杂。
　　除了过去《红楼梦》中的锦衣玉食,现代人的作品里或许只能从马未都的古董书中扒拉例子了。
　　当然,这样的例子在时尚杂志里也俯仰皆见,奢侈品原本就是人类基本需要以外冗余的东西,只有把所有可以用来描写贵气的词汇统统叠加上去,那超高的价位才看上去合理,而你打开钱包才可以心甘情愿。
　　所以啊,奢侈品店的专柜小姐,熟练运用多重黏合式定语,应该算一项基本技能。
　　徐群//摘自2010年3月29日《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