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一起承担

  满怀甜蜜期盼,大龄的我们步入婚姻

  与齐扬第一次见面时,我29岁,他30岁。岁月倏忽而逝,双方的家人都为步入了大龄的齐扬和我而焦急,齐扬家三代单传,所以这场由别人牵线的相亲就显得尤为急迫。

  齐扬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但我觉得齐扬有些过于秀气和内向,而我喜欢的是那种思想成熟、情感外向且年长于自己的男人。所以那次见面后,我们一直平平淡淡、不紧不慢地维持着。

   齐扬家境优裕,上面有两个姐姐,从小他就在家里备受宠爱,一应杂务从不沾手,一大家子的人都围着他转。按说齐扬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为什么30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女朋友呢?问他,他总是含糊其辞,我后来知道,齐扬曾处了许多女朋友,但是不知为什么,都未能超出3个月。

   两边的父母都催着我们完婚,面对着相同的唠叨和操心的双亲,我们产生了相同的压力,也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交往了一个多月后,齐扬坚持要为我买结婚戒指,并把自己的存折给了我。看见存折密码的数字,我敏感地觉得这是他的前女友的生日,心中霎时充满了感动:齐扬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决心认真经营好与他的这份感情。

   我们沉浸在爱情的甜蜜和对婚姻的期待中,那一段时间几乎天天见面。我惊奇自己快30岁的人了,竟然会产生极大的激情和花样翻新的浪漫。旋转舞厅里的热情奔放,漫步花丛时的柔情无限,都让我感到自己寻觅到了幸福。

   我想把婚前交往的时间再延长些,既增加相互了解的深度,又多品尝花前月下的滋味。可是齐扬提出想尽快结婚,并将想法告诉了双方的老人,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我几乎是被动地走向婚姻的殿堂。

  

  面对怪异无能的丈夫,走还是留

   婚礼如期举行,结婚的车队停满了门前的一条街,人也请了很多,但我却发现在热闹背后有些许不正常,齐扬原来工作过的单位没来一个人。我心中打了一个结,过后问起他,他欲隐欲吐地托出实情。原来齐扬在22岁的时候,爱上了同事华,而华是个有家有孩子的女人。齐扬与华同居过,分手后分别调离了那个单位。齐扬说,当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好再回原单位见人了。

   我隐隐觉察出了齐扬有心理缺陷,难道工作了好几年的单位里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我觉得对他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当婚事的忙碌趋于平静,齐扬性格的另一个侧面渐渐展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性格孤僻封闭,几个月来没有朋友与之交往,他也从不主动与人交往,每天下了班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说白了,就是没有朋友圈。更使我沮丧的是,婚后他与我也很少沟通,连话也不愿意多说。有时我把自己单位里的趣闻逸事或工作中的喜悦和烦恼说给他听,他就粗暴地打断我:你不要把单位里的事说给我听!我不想听!

   在这个沉静得如死水般的家里,我感到了压抑,是那种缺了氧似的憋闷。

   我以一腔柔情来营造家庭的温馨,主动给予齐扬温存,可是他要么无动于衷,要么就是十分粗暴地将我推开,并说讨厌别人这样缠着他。对于夫妻生活,他也极为冷淡。后来,我陪他去医院检查,检查表明:齐扬的精子数量和质量及其性亢奋指标都低于常人。

   这个结果对我和他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

   我体谅齐扬的难外,便尽可能多地给他以鼓励和支持。当齐扬的心情好些时,也会充满内疚地对我说: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女人,因为我不能让她像别的女人那样正常地生活。然后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我大哭。

   齐扬性格的自闭加重了他的生理疾病,而日益严重的生理疾病又增加了自卑。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双重挤迫下的他变得任性、喜怒无常、行为粗暴。有一次,我要到外地出差,临行前想与他温存一下,可他不仅冷淡推却,还说了许多难听话。于是就吵起来了。这一次争吵,是我们相识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齐扬第一次动手打了我,我开始对这段婚姻感到失望。

   齐扬越来越极端,我因为心情不好,给过去的一位异性朋友打电话诉说了内心的辛酸,希望得到一点心灵的慰藉。下班回到家中的齐扬撞到后,不由分说便狠狠把我骂了一顿。我怕他再做出什么粗暴的举动,没有分辩,连忙道歉,并保证不再给男性朋友打电话。可是愤怒中的齐扬如同疯了一般,不仅把结婚照摘下来摔到地上,还把我的钥匙拿走,将我逐出门外。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深夜的街头游荡,腊月的天,滴水成冰,可我的心,比冰还要冷。

  

  为了爱情,我选择了一起承担

   在苦闷中,我去了齐扬原来工作过的单位,寻找与他曾经有过感情纠葛的华。凭直觉,我感到齐扬并没有全部告诉我实情,背后还有故事。经过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知道了华的电话,约华出来谈谈。华开始不想赴约,说自己有一个很不错的家庭,并且还经营着一家企业。我再三请求,并说明只是想了解齐扬的事情,她才答应与我聊聊。

   华说她和齐扬相爱的时候,齐扬还是一个爱害羞的男孩子。华当时正在闹离婚,没有地方住,是齐扬帮了她。在同居的日子里,华发现了齐扬性格上的缺陷,就开始与别的男人交往。事情被齐扬知道了,他没有当面质问华,而是当着同事的面羞辱她。华说与齐扬分手,虽然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的自我封闭和因此而带来的对人对事的偏执。华还说,她需要的是一个开朗坚毅、能为家庭撑起一方天空的男子汉,而齐扬做不到。

   和华谈话结束之后,我的心并没有轻松多少。齐扬的心理疾病虽然与华无关,但是华的离开无疑给了齐扬沉重的打击,使他变得更加孤僻。难道我,也要选择离开吗?那天晚上,齐扬忧郁的面孔,第一次见面时他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他交给我的那个存折,点点滴滴,不断地在我眼前闪回。天亮时,我终于决定留下,爱不是拯救,但爱一定是共同承担。

   我回到了离开数日的家,齐扬的状态比我还要差,胡子拉茬,满眼血丝满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整个人像要垮了一样。见到我,他先是眼睛一亮面露惊喜,然后又愧疚地垂下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我。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混杂着同情和爱的辛酸感觉,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握住了他骨节粗大的手,他愣了一下,也反过来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攥得那么紧。

  那天,我和齐扬推心置腹地谈了很久,关于我们相识之初的甜蜜点滴和对今后生活的期盼,还有为了将来我们必须一起面对的问题:调节和改变他的自闭个性,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社会的人,家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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