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淋巴癌,被妻子遗弃,两人为财产纠纷几次对簿公堂……当厄运接踵而来,是坚强地活下来,还是在悲愤和绝望中死去?广东某公司职员、28岁的李健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和襟怀回答:“即便经历这样的打击,我从没向命运屈服,也从不怨天尤人。在生命倒计时的日子里,我希望留下的不是埋怨、仇恨与绝情,而是善良,还有对生命和人世怎么也说不尽的热爱!”李健博客中的这些话,温暖、感动了无数人,大家纷纷伸出援助之手,搀扶着他穿越死亡之门。
2010年9月中旬,在武汉协和医院里,李健向记者讲述了这个让人感动落泪的故事。
生命垂危时,妻子无情离去
2007年8月的一天,我发现耳根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肿块。几天后,肿块越来越大,稍一低头就疼痛难忍。下班后,我悄悄去了医院。检查结束后,医生没告知我结果,反让我通知家属。
妻子陈冬赶到医院后,医生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见她出来后神情凝重,我慌了,走过去忐忑地问:“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你的淋巴有点问题,幸亏发现得早,只要控制得好,就不会影响健康。医生建议你尽快住院治疗。”我彻底蒙了,问她:“我究竟得了什么病?淋巴癌吗?”陈冬不置可否,然后劝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淋巴结肿大。”当时我的确吓坏了,回到家几天几夜吃不下、睡不着,反复思索着:我该不该住院治疗?陈冬始终不表态。第三天晚上,我再次和她商量住院的事,她很不耐烦地说:“一个淋巴结肿大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顿时如坠冰窖。
2001年,我和陈冬同时考上中山大学,我们在武汉时曾是高中同学。一学期后,我们恋爱了。为了减轻父母负担,我偷偷在外做了两份兼职。陈冬说:“你家那么有钱,光房子就三套,何必自找苦吃?”我苦笑着告诉她:我父亲的确曾经大红大紫过,早年经商时,还曾随前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到外国洽谈投资业务;可在我读高中时,父亲一场重病耗尽了所有积蓄,多年打拼的心血就只剩下了三套房子,现在他仍常年躺在医院里,需我母亲照顾。2005年大学毕业后,我和陈冬同时进入广东某大型公司。
2006年,我考上了湖北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此时,我和陈冬相恋四年,结婚也摆上了议事日程。为了照顾双方父母,我提出回武汉发展。陈冬断然拒绝,说在广州发展前景更大、机会更多,并执意要买下广州天河区跑马地花园的一套精装房作为婚房。我只好硬着头皮向父母求助,父母二话没说卖掉一套武汉的房子,为我凑足了房款。办房产证时,陈冬温柔地对我说:“现在很流行男孩子在房产证上只写女友的名字,你会为我这样做吗?如果你不肯,就不是真心爱我!”被缠得没法,我只好同意。
经过反复考虑,我开始进行保守治疗。脖子一天比一天肿大,疼得实在无法忍受时,我就偷偷吃几片镇痛药。此外,我仍咬牙坚持在外给三家公司设计软件赚些钱。因为陈冬刚怀孕,我想多攒点钱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2007年11月22日,正在上班的我突然感觉脖子胀得难受,喉咙像被人死死卡住。我不停用手按摩脖子,一口鲜血竟喷涌而出!闻讯而来的陈冬赶紧把我送到附近的广州市第十二人民医院。医生对陈冬说:“上次不是叫你丈夫去大医院治疗吗?怎么没去呢?由于前期病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你丈夫的淋巴瘤已经恶化了……”陈冬不知所措,哭着说:“刚结婚,怎么就得了这种病?我和孩子以后怎么活啊?“情急之下,她给我在武汉的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听说我得了淋巴癌,急得四处托人连夜将我接回武汉治疗。临走前,陈冬挺着大肚子在沙发上泪水涟涟,一言不发。岳母对我说:“你就这么走了啊?我女儿要是生了怎么办?”想到妻子即将生产,自己却不能陪伴在旁边,我心中充满愧疚,从治疗费中挤出5000元递给了岳母。
2008年2月28日,我被转到武汉协和医院。在做骨髓移植手术前,需要进行多次化疗,没过多久,我带回去的钱很快便花完了。无奈,我只好通知陈冬到武汉,想和她商量把广州的房子卖掉。一则广州的房子升值了,我们当初买的那套房子可以卖一百多万元,解决很多问题,而武汉的旧房子卖不了多少钱;二则我希望陈冬回武汉工作,既有房子住,又方便照顾我。不料我的话刚一出口,陈冬竟暴跳如雷:“房子是我和孩子的家,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卖房子,除非你要了我的命!”这就是曾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妻子吗?在我生命垂危时,她竟把房子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可为了还没出世的孩子,我强压着怒火,躺在病榻上默默地吞咽着苦涩的泪水……
那些天,母亲守在病床旁陪我一同落泪。而陈冬终日阴沉着脸,连病房都不肯进。见她死活不愿卖掉广州的房子,母亲只好贱卖了自己名下的一套老房子。当母亲告诉陈冬手术费用已经筹齐,她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对我说:“我留在武汉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孩子马上要生了,我得回广州。”
爱不复存在,恨还有意义吗
2008年6月15日,陈冬进入预产期。此时,已连续高烧好几天的我在医生的抢救下,又一次闯过了鬼门关。护士说我命真大,我凄楚一笑:“哪里是我命大啊,我还没见到我的孩子,还没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怎么能倒下呢?”那几天,我多想陈冬能在武汉生孩子,多想亲眼看到我的孩子平安地降临这个世上啊!可陈冬在电话里一口拒绝了我:“你们一家三口,两个躺在医院,我回武汉谁伺候我坐月子?而且我已进入预产期,怎么受得了旅途的颠簸呢?”
2008年6月18日,陈冬顺利生下一个女婴。我给女儿取名叫张依依,小名医医,寓意是愿她爷爷和我能早日康复。但是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能延续多久,我对女儿的思念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我多想抱抱她、亲亲她啊!然而陈冬以孩子太小为由,依然不愿回武汉。我只好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里女儿模糊的样子:孩子啊,你刚来到这个世界,爸爸却要离你而去了……
由于术后需要接受长期治疗,父母再也拿不出钱来,2008年11月,我打算再次和陈冬商量卖掉广州的房子,可她一直住在武汉的娘家不肯露面。这时,陈冬为了能把广州的房子占为己有,趁我母亲不在家,偷偷拿走了我的身份证、毕业证,只身回到广州,在《羊城晚报》登载了房产证遗失声明(因为房产证一直在我家)。然后,她重新补办了完全属于她的房产证,将依依扔给了我母亲,并更换了手机号码。可怜我的母亲,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我,现在还要照顾不满周岁的医医。望着母亲鬓角增添的白发,我哽咽道:“妈妈,对不起,我拖累了你和爸爸!”浑浊的泪水从母亲皱褶的眼角滑落下来:“儿子,妈妈不怨你。如果你不安心治病,妈妈倒要真怨你了!”我扭过头,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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