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葛优,“逗”你没商量

  葛优属于“国宝级”喜剧演员,深受观众爱戴。采访他不容易,这次他好不容易接受采访,原以为“国宝级”不好交流,结果采访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在“葛氏幽默”的讲述中,我不时爆发大笑。大腕葛优如“邻家大哥”,亲切而又亲近。

  

  蔫淘小葛优

  

  记者:因为您很少接受外界专访,所以老百姓觉得您非常神秘。你给观众带来许多快乐,请问你小时候很淘气吗?

  葛:我小时候很害羞,腼腆极了。人也瘦瘦的,在幼儿园也是蔫蔫的,特别害臊,从不表演节目。到初中时,“文革”了,大家都不好好上课,许多学生都跟老师对着干,甚至开始揪斗老师了。那时候,我坐最后一排,教室后门开着,老师在上面讲课,你爱听不听,他也不管,闹得实在厉害了,他就喊一嗓子。我常常上课时就溜出去了,外面有卖大米花的,那种又长又白的米花,倍儿好吃,5分钱一包。我就一下子买10包,悄悄地发给同学们吃。我们都把大米花放帽子里,然后把头埋到里面,用舌头舔着吃。

  记者:就是属于蔫淘的那种孩子?

  葛:嗯,但也不总是这样。有时候我偶尔也搞出些动静,让他们大吃一惊。上课的时候,我拿一个水杯,斜放在嘴边,权当扩音器用:“喂!喂!现在开始广播。”你别说,那样出来的声音,还真像是大喇叭里出来的。记得是语文老师的课,老师姓白,一外地人,瞅她扭头在黑板上写字的工夫,我就开始广播了:“学校重要通知……”这老师啊,还真以为是教室后面那小喇叭广播的,就把课本收拾起来,课也不讲了,开始等着学校下通知。哈哈,最后知道这事是我闹的,老师都乐了,想不出来是我干的。

  记者:这样的动静出来后,后果怎样?

  葛:后果很严重。老师乐完之后,就把我喊到教室外面去了,然后就让我叫家长了。从学校回家之后,我爸板着脸,我正等着一顿训呢,没想到他哼了一声说:“检查写得还不错,逻辑上挺顺。”哈哈,咱检查写得好,躲过了一劫。

  记者:你小时候这么害羞,也没有表演经验,是怎么考上文艺团体的?

  葛:其实说起来,我考文艺团体这段,挺曲折的。那时候人家都回城了,我还在生产队喂猪,就喂不下去了。可报考了一些个文艺团体吧,一圈考下来,也没个结果。正要回去接着喂猪呢,我爸的一个朋友来串门,说:“全总文工团(即中华全国总工会文工团)还在招生呢,怎么不去试试?”我爸就帮我排了一个《喂猪》的小品,没想到一下子就过了。因为这是我熟悉的生活嘛,演起来很容易。

  记者:你后来是怎么克服害羞,上台表演的呢?第一次上台的情形,还记得吗?

  葛:刚上台时,紧张啊,在台上,路都不会走了。人家都恨不得跑台口上站着,抢镜头呀,我呢,恨不得在台上背过身去。所以,在文工团那些年,我从没演过主角,一直都是配角。

  记者:老这样演配角,心里不急吗?

  葛:我不急。瞅我老没动静,我妈就急了,说,你赶紧改行吧,这样下去没出息,要不改摄影吧。那时候,北影退下来的老演员,可以由孩子顶替搞摄影。我就觉得,搞摄影?要想上手摸机器,早着呢。得从助理开始混,助理又分多少级,那得等到哪年哪月呀?关键是什么啊,我还是喜欢表演这事儿,现在叫表演,那时候叫“玩”。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干别的,只要有戏演就行,我又没闲着,更没为出名着急,觉得当时挺好。

  记者:可你住在北影,眼里看到的都是明星,心里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葛:要说还真有点。院里好多演电影的人啊,男男女女,穿着军大衣,出了点名,在路上都横着走。看见那些人,大模大样地挡你的路,你就觉得受刺激:岁数都差不多,他怎么就能出名呀?我怎么没那样呀?可是吧,咱胆小,不敢去试。那时候,北影厂招演员,我爸说你去考考吧,我就本能地觉得。在这儿考试不行,得去别的地方考试,这儿叔叔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谁不知道我啊。

  记者:你演过那么多角色,最满意哪个?最喜欢哪个?

  葛:没有最满意的,比较满意的是《活着》里的富贵,最喜欢的是《霸王别姬》里的袁四爷。看自己在里面的表演吧,就觉得我演的那个人特有意思,我怎么那样呀?说起来,这种人物还是离我自己远。当初演那戏时,也有意思,弄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演的是一同性恋。说来挺无知的,戏里有句台词,是我跟张国荣说:“愿做我的红尘知己吗?”我当时还以为“红尘知己”就是哥们儿,后来才知道不是那意思。好多戏,不知道为什么那样演,我就问陈凯歌,他说:“你不知道,怎么演得那么恰好呢?”这事,我也觉得奇怪。

  记者:你第一次“触电”是什么时候?哪部电影?

  葛:1984年,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在《盛夏和他的未婚妻》中扮演了一个角色,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演员表上,可高兴了,心里就想:要开始了。果然是这样,后来又有了《围城》、《顽主》等戏,到《编辑部的故事》,就让全国人民在短时间里,’认识了我。

  记者:你的父亲葛存壮是老一辈表演艺术家,你怎么看待父亲的艺术成就?

  葛:有一次有人问我,说你爸是明星,你骄傲吗?我装着满不在乎地说:“没有,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啊,这是违心话,我表面上假装不骄傲,其实心里很在乎这事。记得有次吃饭占座,那时候在国营饭店吃饭,都得拿脚踩着椅子占座位,人多位少,不那样,就占不上。比方说你正吃着吧,后边椅子就被人踩住了,得人盯人,一人踩把椅子,才能占上座。那天,我这边正踩着椅子占座呢,人家看见我爸,兴奋地说,“呦!这不是葛存壮吗?”看见好多人认识我爸,我心里特骄傲啊,以此为荣。

  记者:在人品上,父亲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葛:对人要真诚,要热心。我爸为人特热心,特别是对观众,这给我极深的印象。我爸经常干的事,就是出去劝架,人家正打着呢,他过去拨开人群,把架劝开了,才安心做别的事。还有就是,那时候到公园去玩,门口会有一个小房子,是用来给照相机换卷用的,大都用木头箱子做成,箱上有两个窿窟,让人把两只手伸进去换卷。那时候相机还是奢侈品,有的人不多,会换卷的人更少,每次我爸往那儿一站,手就伸不出来了,他主动帮人装,一装就是五六个卷。

  

  婚姻保鲜没秘诀

  

  记者:演艺圈流行“换人风”,很多演员红了之后,就换伴侣,你的婚姻一直很令人羡慕,其中有什么保鲜的秘诀吗?

  葛:我跟妻子从1985年相识至今,25年了。我们是在没名的时候就同甘共苦的,我干不出再婚换人那种事。其实婚姻保鲜也没什么,哎,你信吗7我们现在还能经常拿出几小时来做一件别的夫妻不常干的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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