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艾敬以文化名人的身份受邀参加了2013年度“中国好书”颁奖盛典。在舞台中央,她深情地回忆了自己与父亲的故事,和大家分享了《小艾,爸爸特别特别地想你》这本好书,现场观众无不为父女情深感动落泪,艾敬脸上也挂满了泪花。
这些年,艾敬爱上了写书和看书,她笑称自己是“书女”,她说:“我经常会一个人在咖啡厅里读这本记录着父女对话的图画书,看着看着,很多爱的记忆、很多幸福的镜头就会在脑海里倒带……”
追爱歌手:“香港的他”
第一个把她当作女孩疼
1988年9月,“会唱歌的打工妹”艾敬怯怯地去见为张学友、黎明填过词的词作家和音乐制作人刘卓辉。她以为大名人会很傲气,没想到刘卓辉没有一点儿架子。第一次走进刘卓辉的录音棚,艾敬刚唱几句,刘卓辉就鼓掌打断她:“你的声线很有特色,是个前途无量的歌手。”她受宠若惊,他又用征询的语气说:“我们以后可以合作,你觉得怎样?”艾敬当然求不之得,可要命的是,迎着刘卓辉的目光,她突然有一种过电的感觉,脸倏地就红到了脖子根。
翻版歌多了,艾敬想写歌,想唱能表达自己心声的歌。可是,每一次她拿出辛苦写成的歌词,都没有人愿意为她谱曲,并且说:“这哪是歌词啊,一点节奏感都没有,全是大白话。”这让艾敬很气馁。有一次,艾敬录完歌到刘卓辉那儿休息,碰上他正在看自己主演的电视剧《情魔》。见她进来,刘卓辉夸她:“你表演起来蛮用心的。我看你和女主角的性格很像,多愁善感又聪明伶俐。”她苦笑着回答:“还聪明伶俐呢,连写歌词都被人说是大白话。”刘卓辉问:“你有兴趣写歌词?拿给我看看。”艾敬随手递给他一首新写的歌词,低头不敢看刘卓辉。没想到,刘卓辉看完之后夸她:“不错啊,很有忧郁的都市女人味。”听到“女人味”三个字时,艾敬心里柔软地一动,抬起头向刘卓辉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从小习惯了所有问题都一个人扛的艾敬幸运地找到了依靠和分担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卓辉像一个引路人,他带着艾敬去见黄小茂、臧天朔、刘效松、三宝、陈劲等音乐人。正是这些音乐导师,根据艾敬的气质为她量身定做了“城市民谣”的演唱之路。许多个周末,刘卓辉都陪她在广州剧院资料室里查资料;艾敬录歌时,刘卓辉在一旁听她一遍遍地练唱,帮她监听每一个音符,一分钟也不敢离开。在日随夜伴的深情凝视中,两个人读懂了彼此爱恋的心。
刘卓辉因为工作需要常常要回到香港的家,而艾敬却不能自由来往于香港和内地。爱情让艾敬无比沉醉,但距离的阻隔却让她饱尝相思之苦。她多么希望香港能早日回归,两人不再承受分离之苦啊!情由心生,艾敬创作了歌曲《我的1997》。写好歌曲,艾敬第一次唱给刘卓辉:“……他可以来沈阳我不能去香港/……1997快些到吧让我站在红磡体育场/1997快些到吧和他去看午场……”她还没唱完,刘卓辉早已感动得双眼潮红,他掩饰着假装看向窗外……
1993年,在刘卓辉的策划推广下,艾敬以《我的1997》为主打歌的专辑在短短两个月内发售了10万张。歌曲真切撩人的情绪加上她清新而特别的演唱风格,使艾敬的名字在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情到深处,艾敬躺在刘卓辉的怀里说:“谢谢你让我能享受今天的成功和幸福。”此刻的刘卓辉一下一下地轻捋艾敬一头的黑发,信心满满地回应她:“我们这还是刚迈步……我一定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世界级的歌手。”
一直以男人姿态独自前行的“假小子”艾敬,最终被一个真男人所俘虏!刘卓辉父亲般的关爱,兄弟般的引领,情人般的柔情,终于让艾敬忍不住向刘卓辉表白了内心的感动:“你是第一个把我当女孩来疼的人。我好想有一份稳定的生活,一个好丈夫,一个温暖的小家。”
背包行者:
她在爱情长跑中隐身而退
1994年,为了实现把艾敬推向世界歌坛的诺言,刘卓辉带着艾敬来到日本。在那儿,他帮艾敬推广《我的1997》专辑,介绍她接受日本富士山电视台的专访,还准备为她制作第二张专辑《艳粉街的故事》。
也许是压力太大,艾敬怎么唱也唱不好,心里还会无端地泛起漂泊无依的恐慌感。憋久了,艾敬便经常问刘卓辉:“如果出不了专辑,你会怎么对我?”每次艾敬一问,刘卓辉就会用一种不可理解的眼神看她,说:“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其实,艾敬也奇怪,曾经那么热血贲张的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脆弱和缺乏自信?就这样,她跟在刘卓辉身边,既甜蜜着又惶惑着……
1998年,艾敬的第四张专辑在审查中没有过关,上百万元的制作费用打了水漂。对市场一直敏感的刘卓辉要艾敬改变前卫的歌风走大众化通俗化路线,以顺应国内市场。艾敬当然不愿意,回答说:“我不可能为所有人唱歌,我为什么要去唱我不喜欢的歌?”刘卓辉用他一贯的果决告诉她:“你一定要改,不改我们今后就只能喝西北风。”刘卓辉语气里的霸道,让失意中的艾敬第一次感受了冷飕飕的寒意。她猛然发现:她已经习惯了事事有刘卓辉打理的生活,这种像小鸡被母鸡护佑的生活正在让自己变得被动,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一辈子也长不大!
在与SONY合约到期那天,艾敬和刘卓辉认真地谈了一次话。她说,她要么一个人远游一段时间,要么就和他过一段安稳日子,问刘卓辉有什么意见。艾敬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和刘卓辉说事,在对方看来,多少有些逼迫成婚的意思。可刘卓辉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他哪能受这种管束?于是,他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你离开我,但我还没有作好结婚的准备。”相识近十年,刘卓辉却总不提结婚这回事,艾敬内心当然很痛苦,她无奈地对眼前烦躁不安的男人说:“那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想尝试单飞的日子。”
一个月后,艾敬咬牙来到了美国。9月中旬,谭盾夫妇约艾敬去看Keith Haring的画展,没想到,Keith Haring的画一下把她的心腑捉住了:眼前简单的线条和色彩,居然把她内心的疑问、爱恋、分离和伤痛的情绪呈现得清清楚楚,让她一时有种被剥光衣服般的羞愧感……回到北京后,艾敬决心重拾中学时的画画兴趣,于是拜了“长满鲜花的地方”画室的主人张晓刚为师,全心学画画。
艾敬与其说是学画画,不如说是排遣内心深处的割爱之痛。当午夜时分,艾敬对千里之外的刘卓辉疯狂想念时,她曾拿起电话向对方诉说自己的浓情蜜意,可电话那头却并没有太多回应。没办法,艾敬只好改变话题跟他说一些自己未来的打算。想不到,这时的刘卓辉语气不再冷淡,而且总能给她想出各种各样的主意。艾敬终于知道,原来香港的那个他是为事业而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也许更适合做朋友和师长。明白了这一点以后,艾敬便不再和刘卓辉讲儿女情长的事情,把话题限定在音乐事业的发展上,而刘卓辉也乐意做她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