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老人和中国小伙的祖孙情

　　一次异国他乡的偶遇，中国小伙宋扬和瑞士籍老人汉斯结下忘年交。宋扬留学8年，和老人朝夕相处8年，两人就像一对感情深厚的祖孙。后来，宋扬回郑州工作，老人情意难舍，居然万里迢迢从伦敦来到郑州，只为和宋扬一起生活。2011年春节，郑州市红专路宋扬的家里，78岁的汉斯幸福地吃着中国饺子……

　　

　　异国结缘，互帮互助

　　

　　沈阳街头发生过非常有趣的一幕：一个叫宋扬的小伙子，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去相亲。不是为老人相亲，而是小伙子自己相亲。老人是小伙子请来做参谋的。看两人亲密的神态，像是祖孙俩，但那老人却分明是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当年相亲的另一主角，几年后已经成为宋扬妻子的曲丽媛回忆起这个场景，觉得非常有趣而且温馨。看得出，宋扬很在乎外国老人对女方的评价。看到老人对自己露出赞许的微笑，曲丽媛才松了口气。

　　小伙子和老人是怎样的关系？这里有着一个怎样的故事？事情要从12年前说起。

　　1999年底，宋扬高中毕业后，到英国伦敦泰晤士河谷大学留学。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事事都要自己打理。入学报到后，宋扬和几个中国留学生一起租下伦敦的一间房子，这才安顿下来。

　　一天，宋扬到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中国银行开一份证明。哪知，一时大意的他坐错了方向，列车把他带到了伦敦西区。看看表，时间还宽裕，宋扬索性坐到了终点站，顺便欣赏一下伦敦的风景。谁料想，伦敦地铁站一次偶遇，让宋扬和66岁的汉斯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在伦敦西区，宋扬在一个长椅上刚坐下，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冲他微笑打招呼：“年轻人，请问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我是中国人。”宋扬回答。

　　两人开始聊天。老人叫汉斯，瑞士人，英国皇家歌剧院的工程师，现已退休。汉斯自幼丧母，由于继母对他不好，他就离开家，后来一直未婚，孑然一身，日子过得相当凑合。

　　“年轻人，你能帮我调一下表吗？”汉斯说着将手腕上的电子表递过来。宋扬发现老人的电子表慢了整整一小时，他爽快地帮老人调整好时间。老人冲他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接下来，老人坚持要给宋扬当向导，领着宋扬游了一下午伦敦。

　　晚上，老人盛情邀请宋扬到家中做客，宋扬不好意思拒绝。

　　汉斯的家位于伦敦西区，大约40多平方米，旁边就是泰晤士河。来到家中，让宋扬吃惊的是，房间里灯光灰暗，家具上布满灰尘，暖气管也坏着，冰箱里仅有几根酱菜，整个房间弥漫着霉味儿……宋扬一看就知道老人的生活质量不高。见老人洗锅做饭，宋扬马上接过活儿，麻利地做好了饭菜。汉斯很高兴。一老一少两人边吃边聊。老人说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上半年的一天下午，有人敲门，他刚打开门，突然闯进来三个黑人，不仅打伤了他，还抢走了他的钱包和录像机，还是邻居帮忙报的警……老人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老人邀请宋扬搬来同住，并解释说，你租房要花去不少房租，不如到我这里来住，我不收房租，你顺便照顾我，其他生活费用我们实行AA制。宋扬想了一下答应了。第二天下午，宋扬就去汉斯家打扫卫生，门窗家具弄得干干净净，屋里顿时明亮起来。宋扬又买回阀门修好暖气管。看着焕然一新的家，老人紧紧握住宋扬的手说：“谢谢，宋，你一来，我的屋子有了家的气息。”

　　就这样，宋扬和比自己奶奶还大一岁的汉斯，开始了长达8年的共同生活。每天早上，他骑车去上课，晚上回来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有空还陪汉斯外出购物散步，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汉斯是个很有爱心的老人，他知道，来自中国的宋扬家庭条件不太富裕，刻苦求学的同时，希望找到一份临时工作，缓解经济压力。于是，汉斯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帮宋扬在家门口附近的麦当劳餐厅找到了一份工作。

　　朝夕相处中，宋扬发现，汉斯的生活自理能力确实很差。早在宋扬之前，汉斯曾邀请一个身强力壮的巴基斯坦男孩来照顾他，但那个男孩很懒，不到2个月时间，忍无可忍的汉斯把对方赶出门。宋扬到后，这个孤寂的家终于有了生机。

　　课余时间，宋扬到麦当劳餐厅工作，主要上夜班。

　　每天早上，宋扬起床做好早餐，再叫汉斯起床一起共进早餐；中午放学后，顺便买菜回来，烧上两个中国菜，或是做炸酱面等等。汉斯感觉非常幸福，说：“宋，你做的饭比那些中餐馆的饭好吃多了！”晚上，宋扬陪老人散散步，回到家中，烧好热水帮老人洗脚，然后再骑车上班。

　　宋扬在餐厅打工，每天收入相当于500元人民币，但工作时间不确定，经常凌晨1点左右才回到家。一天夜里，宋扬1点半到家，推开门就看见汉斯穿着睡衣，像小丑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那眼巴巴的样子让宋扬一辈子都忘不掉。原来，自从被抢劫后，老人心里留下了阴影，总是害怕再遭不测，心神不宁。宋扬感到十分内疚，找到经理要求调岗，理由是家中有老人需要照顾。随后将上班时间改到了下午。

　　宋扬第一年的打工收入大约有7万元人民币，第二年有10万元。工资高了，宋扬再去超市买菜便不再向汉斯要钱了，原来两人的AA制被宋扬的“大包干”取代。

　　宋扬来到汉斯家的第二年，汉斯双眼白内障增生严重，左侧股骨头出现坏死，生活自理都有问题。宋扬知道他酗酒严重，时常在酒馆醉倒。汉斯每天下午在家喝酒，晚上去酒吧喝，再顺手带回来几瓶，独自在家喝。有十几次，宋扬都是晚上七点以后骑自行车满大街找人，多数都在酒吧，汉斯喝晕了，瘫在地上。最难忘的一次，宋扬晚上骑车跑了好几条街道，一直寻找两个多小时，才在河边长椅上发现了汉斯，老人完全醉倒了，身边扔着两个空酒瓶，脑袋也磕伤流血了。宋扬要改变汉斯的不良嗜好，于是两人有了约定。刚开始时宋扬偷偷把老人的酒倒掉半瓶，兑上一半饮料，后来干脆把老人的酒分成几份，掺水或饮料，从最初的酒水各一半，到后来的四分之一是酒、四分之三是水。宋扬想，既然无法不让他喝酒，那就让他尽量少喝。

　　为帮汉斯戒除酒瘾，宋扬还弄来偏方，配了特制的“饮料红酒”，让他酒瘾来时喝上两口。慢慢地，汉斯戒了酒，生活质量渐渐提高。汉斯总是对宋扬说：“感谢仁慈的上帝让你来到我身边。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无法想象该如何生活下去。”

　　

　　浓浓亲情，形同祖孙

　　

　　2001年6月，宋扬接到奶奶的电话，问假期是否回郑州。宋扬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和他们的感情非常好，现在已1年多没回过家，听到奶奶想他了，立即归心似箭。宋扬安排了一位朋友照顾汉斯，自己买好机票回中国。就在返程前的晚上，汉斯可怜巴巴地对宋扬说：“宋，我是不是连累了你，你到中国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