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日,北京房山区某小区发生一起惨案:高奎残忍将女邻居吕萍掐死,而吕萍已有6个多月的身孕!一尸两命,令人扼腕。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高奎与吕萍有何深仇大恨?随着案件的侦破,一起邻居搭乘顺风车引起的血案浮出水面……
搭顺风车出意外,
平静之家一地狼烟
2011年3月2日,北京房山区某小区居民高奎,驾车去首都国际机场接旅游归来的妻子马秋琴。经过小区门口时,邻居刘明亮轻敲车窗问:“高哥,你去哪儿?能否顺路捎带我一段?”高奎如实相告,刘明亮递给他一支烟:“我去顺义看望姐姐,刚好与你同一方向。”两人虽是邻居,但平时除了见面打招呼,并无过多来往,不过高奎仍爽快地拉开车门:“上来吧。”3月的北京乍暖还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刘明亮感激地说:“这种鬼天气打车真难,谢谢高哥豪爽仗义,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汽车驶入顺义地段,能见度只有20米。拐弯时,突然冲出一辆拉渣土的大卡车,高奎急打方向盘,结果连人带车翻进了路边沟里。没系安全带的刘明亮被甩出车窗十多米,当场昏厥过去。路人赶紧拨打120,十多分钟后,急救车将高奎和刘明亮送往朝阳医院。
1个小时后,马秋琴与刘明亮的妻子吕萍一前一后赶来了。医生告诉她们:“高奎额头、手臂、脸颊多处擦伤,但身体没什么大碍。刘明亮脾脏破裂,左腿粉碎性骨折。”马秋琴长舒了一口气,吕萍哭得撕心裂肺:“明亮才31岁,要是他一辈子站不起来,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医院时,高奎向吕萍说明情况:“是明亮主动撘我的便车,刚开始我不同意,他说了很多好话,我过意不去才让他上的车。”吕萍明白高奎的意思,他是想撇清关系,不愿意承担车祸的责任。她哽咽着哀求:“高哥马姐,这件事与你们没关系,但我和明亮结婚不到两年,没有积蓄,请你们为明亮垫付医药费好吗?这笔钱算我们借的。”马秋琴故意扭过脸,高奎不敢表态。
不一会儿,医院下达催款通知,吕萍在高奎夫妇面前跪下来:“我交不起钱,明亮只有等死,求求你们救救他。”人命关天,再不施以援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高奎与马秋琴一番商量,刷卡为刘明亮垫付了5万元。
高奎时年36岁,在钢管厂上班,马秋琴是公交系统的售票员,夫妇俩育有一个4岁儿子,住的是一套陈旧两居室。平时夫妇俩省吃俭用,有近20万元积蓄。回到家,马秋琴冲丈夫发火:“这钱花得太冤了!你都奔四的人了,做事为什么不考虑后果?”高奎自知理亏,讨好地进厨房做饭哄马秋琴开心……
当天晚上,刘明亮破裂的脾脏被摘除了。从全麻中苏醒过来后,医生将他粉碎性骨折的左腿打上厚厚的石膏,固定在床头。2011年5月13日,刘明亮进入康复阶段。几天后,吕萍为丈夫办理了出院手续。
刘明亮生活无法自理,吕萍被迫辞去工作,全心全意在家照顾丈夫。刘明亮一天要服3次药,每星期还要去医院做4次理疗,仅这些开支每月就达4000元,加上夫妻俩的生活费、交通费等各种开销,他们不堪重负。刘明亮的父母直接说:“明亮遭了这么大罪,高奎赔钱是应该的。要是你们到法院起诉,他至少要赔几十万。”在父母的煽动下,愤怒的火苗在刘明亮夫妇心中燃烧……
6月9日是星期天,马秋琴上班去了,高奎在家看电视。突然,吕萍披头散发闯了进来,嚎啕大哭:“明亮要自杀,手都割破了。我抢他水果刀,被打得鼻青脸肿,你帮我救救他吧。”高奎倒抽了一口凉气,疾步随吕萍赶了过去。只见刘明亮坐在轮椅上,右手握着锋利的水果刀,手背被划开约1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直流。高奎从背后抱住他,劈手夺过刀,然后耐心开导他。刘明亮用拳头砸脑袋:“我和吕萍都没有工作,我吃不起药,上不起医院,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高奎乱了分寸,在刘明亮和吕萍逼真的双簧表演下,答应再给他们4万元。
6月11日,马秋琴给丈夫洗衣服时,意外从高奎衣兜里翻出一张4万元刷卡收据。在她逼问下,高奎黯然说出实情。马秋琴惨叫一声:“我在公交车上卖票,一年也挣不回这笔钱。你轻而易举就给了人家,这日子还过不过?”说完她一头向丈夫撞去。高奎被撞倒在地,夫妻俩扭打在一起……
马秋琴被揪掉一缕头发,高奎脸颊、额头被抓出几道血口子,当晚夫妻俩分居了。整整半个月,马秋琴不与丈夫说一句话,不给丈夫洗衣做饭,晚上一进卧室就将门反锁。
巨额赔款婚姻解体,
一张照片激化矛盾
刘明亮经过取骨植骨、钢钉固定、系统理疗等康复治疗,到2012年4月,他能够拄着拐杖独立行走了。医生告诉他,再经过三个疗程,他就完全可以扔掉拐杖,像正常人一样自由生活。可一个疗程就得花费上万元。钱,成了刘明亮夫妇头顶的魔咒。夫妇俩经过心灵挣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高奎身上。
4月16日,刘明亮和吕萍假装闹离婚,刘明亮拄着拐杖敲开了高奎的家门,哭着说:“高哥马姐,吕萍嫌我腿瘸不能挣钱养家。其实再有三个疗程,我就能康复了。她和我闹离婚,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呀?”接着,他说出了要钱的意图。马秋琴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刘明亮脚下,高奎脸色铁青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因为你,我们家天天爆发战争,你给我滚!”“你要是这么绝情,我就拿起法律武器维权。”刘明亮说。
此后,高奎夫妇下班一回家,刘明亮就去他们家坐着:“我年纪轻轻脾脏就被摘除,拄着拐杖生不如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们想过没有?”见高奎夫妇不肯就范,刘明亮就赖在高家不走。高奎一家吃饭,他拿起碗筷就吃;夜里,他干脆睡在高家的沙发上。高奎的儿子夜里上洗手间,看见沙发上睡着个陌生人,吓得哇哇大哭。高奎和马秋琴几乎要疯了,整晚吵架。
5月3日,高奎咨询一位律师朋友,对方告诉他:“这起车祸,你要负一定责任,要是对方起诉,你肯定要承担经济赔偿。”回到家,高奎将律师的意见转达给妻子,并开导她:“再给他3万元息事宁人算了,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打官司。再说,刘明亮确实遭了很大罪。”马秋琴早就厌倦了刘明亮无休止的纠缠,咬牙同意了。
很快,高奎又往刘明亮的银行卡上打了3万元,这样一来,他们前后共给了刘明亮12万元。对于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12万算得上一笔巨款。为避免刘明亮再度纠缠敲诈,高奎与他签订了一份协议:高奎已赔偿刘明亮医疗费拾贰万元,双方从此再无经济纠葛。以后,不管刘明亮的腿伤发展到什么程度,花多少钱,一律与高奎无关。离开高家时,刘明亮向高奎夫妇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如果以后条件允许,我会如数归还你们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