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恋爱与变迁

 

我们的祖先在大约400万年前在非洲的大陆靠双足步行,为了让双脚能承受住自身的体重,人的骨盆形状也相应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由于这个原因,生孩子的部位–产道,也受此限制而不能变大。人类用双脚行走,使用工具狩猎,摄入了营养成分很高的蛋白质,大脑也获得了飞跃性的进化。在没有牛奶的时代,女性必须一直守护在婴儿身边照顾她,为此在养育孩子的期间需要鼎力相助的伙伴。依靠记忆,女性看清了男性,而男性也为了抚养需要吸收大量能量,大脑高度发达的孩子,把营养成分高的食物送到孩子身边,至此,男女与特定的对象配合,共同养育子女,这也许是恋爱系统的发端。

而古今中外,示爱的方式可谓千奇百怪。

非洲阿尔及利亚、马里等地的图阿雷格人,就有一种特别的示爱语言:男方只消在女性手掌心括几下,便表示“我喜欢你”。如果对方接着用手指摩擦他的手部时,便代表其情意也被接受。想要博得一位墨西哥女子的欢心,其实也不难,只要唱几首柔情的小夜曲,与对方分享爱的音乐,便能很快燃起爱的火苗来。至于大溪地人在情爱的表达上,则十分自由:女孩想要传递她的爱意时,大可在对方面前展跳脱衣舞。此外,亚洲还有些奇风异俗,在西方人眼里,也是十分难以理解的。泰国每到新年的时候,未婚男女便会集中在一块儿对排而坐,在认识对方之后,女方便可锁定对象,以抛绣球的方式选择男友,然而,如果她所属意的对象没接好球,这位男士便得拿出一只珠宝作为抵押,夜幕低垂时分,男方必须唱情歌一首,才能换回珠宝。从友谊到爱情,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要跨越这一步有时却很艰难。下面辑录几段求爱的佳话,他们的方式各有其妙:

戴高乐将军当年在舞会上邂逅汪杜洛小姐并爱上了她。他这样对她说:小姐,我有幸认识你,一种难以言状、难以忘怀的荣幸。汪杜洛小姐也喜欢上了戴高乐,她这样回答:不是吗,上尉言重,我不知道还有比你的话更动听,比此时此刻的时光更美丽。当时戴高乐与汪杜洛刚刚认识,彼此的感情还没有达到和盘托出的地步,因而用这种含蓄的恭维来表达彼此之间的爱恋之心。

红楼梦中,贾宝玉与林黛玉一见钟情,彼此情投意合。但他们却在长期的交往中,关注、猜疑、想象对方的言谈举止所包含的意味。后来,还是贾宝玉用西厢记妙词来传情达意,警动芳心。看似戏语,实则是一种转弯抹角的求爱。

我国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与许淑彬交往了两年,感情很深,但谁也没提起过个人的婚事。有一天,许淑彬收到李四光寄来的一封信,她愣住了。这封信是李四光的父亲写给李四光的。信上说:“你既然和某人相识了两年,互相都很了解,你已经三十了,如果她家中同意,就结婚吧。”许淑彬看完信,心里像敲响了一面鼓。她知道,信中说的“某人”不就是自己吗,否则李四光把信寄给自己干什么呢?于是她征求母亲和哥哥的意见,终于结成了这门美满姻缘。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相互倾恋已久却又无缘表达。一天司马相如应邀到卓文君家里去作客,便灵机一动借琴传情,弹起了一曲婉转多情的《凤求凰》。文君心有灵犀,听出了曲中真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谁知当相如真向文君求亲时,却遭到她父亲的拒绝。于是只得相约私奔。他们敢于冲破封建家庭的牢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成为传颂千古的佳话。

我国著名的评剧表演艺术家新凤霞,爱慕才华横溢的剧作家吴祖光。有天她鼓足勇气对吴祖光说:“我想给你……说句话。”吴祖光平静地回答:“说吧。”新凤霞又鼓了鼓勇气,说:“我想跟你结婚,你愿意不愿意?”吴祖光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迟疑片刻说:“我得考虑考虑。”这下可伤了新凤霞的自尊心,她自言自语道,我真没想到,这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吴祖光认真对她讲:“我得对你一生负责。”

马克思与燕妮相爱已久,但谁也没说出那令人心颤的三个字。一天黄昏,他俩同坐在摩泽河畔谈心。马克思凝视着燕妮,轻声说:“燕妮,我已经找到爱人了。”燕妮心里一怔,继而问他,“你爱她吗?”马克思热情地告诉她,“爱她。她是我遇见姑娘中最好的一个,,我将从心底永远爱她。”燕妮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祝你幸福。”马克思也按住心情,逗她说:“我这里还有她的照片呢,你想看看吗?”说着把一只精致的小匣子递过去,燕妮打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匣子里的小镜子,正好映出自己美丽的脸庞。其后,他又继续写诗追求燕妮:燕妮,我可以大胆肯定,我们相爱着,心换了心。炽热的心啊,在一块儿跳动,像浪潮奔腾汹涌。

列宁在回忆向克鲁普斯卡娜求爱时风趣地说道:“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当时的革命斗争很残酷,很紧张,哪里顾得上谈这些事情呢。所以一直心里憋着。后来,我被流放了,到了流放地后我特别想她……我就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中先是大骂了一顿‘民粹派’,在信的末尾,我又写及:‘请做我妻子好吗?’信寄出去以后,我天天盼着回信。终于有一天盼来了。她在信中也大骂了一顿‘民粹派’,然后写到,有什么办法呢,那就做你的妻子吧。”

梦里花落知多少。三毛和荷西相识在西班牙,当时三毛念大学二年级,两人常常一起看电影、逛公园。一天,荷西对三毛说:“你要等我6年,我有4年在大学要读, 加两年兵役要服,6年一过,我就娶你。”后来两人分手了。按照承诺,以后的6年中他们没有任何联系,这其间三毛去了德国、美国。6年后命运再度将三毛带回马德里。这天,有位朋友打电话给三毛:“快来,搭计程车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三毛匆匆赶到朋友家。朋友神秘地让她把眼睛闭上,三毛只觉得一双温柔的手臂把她整个儿抱了起来,张开眼一看,哎呀!不得了,竟是那位身材高大、长满胡须的、她当年的小朋友——荷西。两人热烈亲吻、拥抱后,荷西把三毛带到自己的屋内,满屋子三毛的巨幅照片再一次让三毛惊呆了,6年来,荷西一直惦恋着她。三毛感动至极,对自己说:“这一生我还要谁呢?”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苦,但充满温馨和情趣。三毛说堵塞,“因为幸福满溢而怕得悲伤”。悲剧果然降临,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潜水员荷西过早地离开三毛而去,痛不欲生的三毛几次试图自杀,终因亲情难舍而止步。然而,数年后三毛还是自缢于医院,不能不说与此有着密切的关系。

王小波和李银河,一个是著名作家,一个是研究性问题的社会学家。“你好啊,银河。”王小波给李银河的情书总是这样开头。“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像李银河所说的那样,“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如此的诗意,如此的纯情。”

但是,在现代生活中,人们的示爱行为越来越由暗示性而趋向直接的亲昵动作,而且男女的个性差异在一部分开放型女性中似乎正在消失。他们示爱常常在一定的情境和范围下,直接表现在性爱冲动中。这样,便有了冲动性求爱,便有了先拥抱后表白或者先接吻后表白的求爱现象。

渴望爱情但又对爱情充满怀疑,似乎已然成为这一代人的心理通病。诸如“我们来谈一个星期的恋爱吧”、“假装情侣”等同城游戏和交友小组。爱情游戏的流行之所以值得关注,是因为这既不是正儿八经的相亲,也不是简单粗暴的一夜情,参与者必须付出足够的真诚,又不能投入真正的感情。只玩暧昧,不谈爱情,仿佛印证了昆德拉的现代隐喻: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是否真的有那么多人能够拿爱情当作游戏,暂时无从考证,但当“认真你就输了”这样调侃,成为大多数人的口头禅时,你很难轻易表态驳斥或是表示认同。有一次和一个朋友的表妹的聊天,89的小姑娘,已经换了好几任男朋友,朋友担心自己的妹妹遇人不淑,苦口婆心地劝诫,没想到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哥你放心,我现在就是玩玩,哄自己开心,等我满了24岁,就找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不会委屈自己。

如果仅仅是出于现实的考虑而迁就爱情,并不令人惊讶。是选择一个自己爱的人,还是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本来就是很多女人都做过的选择题。其潜台词无非是:爱自己的人会对自己更好。但无论选择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至少都有相守的责任和承诺,而一旦将爱情彻底消解为暧昧,意味着参与者的关系被彻底定位为纯粹的心理或者生理安慰。这种看似轻佻实则沧桑的态度,比暧昧显得更加暧昧。

曾经有论者分析二奶戏的流行,将其归咎于老三届一代的青春苦旅和包办婚姻,其言下之意,借用一句略显粗俗的口白,无非是“婚前放纵不够,婚后蠢蠢欲动”,找找补偿而已。然而这一代人自小在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里长大,又在极度喧嚣的媒体语境里成长,很早就受过“性开放”观念的熏陶,居然也过早落入婚姻功利、情感随意的传统畸形价值观,值得舆论警惕。

从最善意的角度分析,可以将年青一代的爱情游戏,看作对生活空间的变相循避。简单来说:正是因为还坚守着对爱情的信仰,所以不敢轻易承担承诺之后的责任,但又无法容忍独身生活的抑郁,于是寻求暂时的、谨慎的、自我保护式的暧昧游戏。毕竟,在“有不要房子的女友,但没有不要房子的岳母”的现实压力下,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已经成为一种奢侈消费品。

另外一个方面,独生子女的性格原因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问题。由于从小习惯了父辈和祖辈的宠爱,与上一代人相比,在与人相处的方式和心态上,难免过于以自我为中心。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也算是这代人最精确的自我调侃。既然难以磨合,还不如退而求其次,萍水相逢的默契,点到为止的暧昧,其实也无非是一场回床频繁的多夜情。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性格原因和社会环境,暧昧泛滥的本质上都是一种价值的消解和责任的逃逸。所以真正需要追问的是,年青一代普遍的价值消解和责任逃逸的后果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是:“80后”一代的成长轨迹,恰好经历了社会共同价值的分崩离析;而更晚一点的“90后”,则正好遭遇了网络空间及无政府主义的兴起。每一代人的群体心理的形成,都离不开其所处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投影。

如果说上一代人的青春苦旅和包办婚姻,导致了现在婚外情的泛滥,体现的仅仅是家庭伦理关系的冲突,那么这一代人的青春迷惘和情欲泛滥,导致了普遍的爱情恐慌和责任逃逸,恐怕折射的就是个人价值体系的崩塌了,所以我们经常看到有女大学生堂而皇之地“求包养”的极端案例,并且很多“求包养”者的逻辑都异常严密: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没有人会真正为你付出,既然婚姻都是等价交换,为什么借用自己的身体寻求资源最大化?

纯粹从个人主义的角度来说,充分张扬自然权利并没有错,甚至也有论者借此来鼓吹价值多元化和庸俗自由主义。但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普遍性的爱情缺席和婚姻恐惧,恐怕更多是源于信仰崩塌和价值迷惘。显而易见的道理:一个缺乏独立、完整价值观的个体,也许连他真正的自我意识都无从把握,又如何奢求他学会怎样去真正爱上并善待另一个人呢?至于爱情与家庭的背离,也无非是极端利己原则下的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和功利主义了。

需要提醒的是:在我们这个缺乏终极信仰的国度里,家庭一直扮演着宗教的角色,而爱情几乎是个体生命唯一的心灵慰藉。家庭伦理的失范和爱情信仰的消解,必然导致这一代人的肆无忌惮和无所敬畏。对于肆无忌惮和无所畏惧的一代人,他们做出任何事情,也许都不值得惊讶了。在这个意义上,也许真的有必要重提family value(家庭价值)的保守主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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